“如果你们不让我见慕修辞,那我就只好出院了,不然能怎么样?我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有空一直在这里耗着。”
顾时年平心静气地跟她们讲话,一张微冷的小脸上透着理智冷静,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我妈妈我也要带走,如果他不来的话,我就打电话让祁焰来接我们了。”
门口两个小护士互看一眼,紧张到要死,神情焦灼地挡在门口,就是不让她出去。
其中一个正迅速地给祁司岩发短信。
顾时年实在没办法了,收回冷冷看她们的目光,给慕修辞发了一条信息。
“我问你们,是不是慕修辞出什么事了?”
她突然放下手机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她两天前就想过了,不过就是一个念头,又赶紧迅速拂去。
当初硬要上那艘船的人是她,慕修辞说过,她只要闭着眼睛等待这一夜过去就行了,此刻想来,他必然是已经察觉到了会发生什么事,提前让她宽心的!
一定是。
“如果他并没有出事的话,我想不出什么原因是他不会见我的的吧?以前这种情况也从没出现过,所以那天救我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救的?那么神奇的壮举,没有人会不知道吧?”
她蹙眉质问着,本该越来越有底气的,到最后气息却不知怎么越来越弱了。
猛地,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两个小护士依旧面色紧绷着,希望祁司岩快点儿来。
顾时年跑过去,拿起手机来看。
小手微微颤抖。
果然。
她发的那条短信是——“你是不是受伤了?如果你再不让我见到,我就没有理由不回祁焰身边去了,我想见你。”
慕修辞终是被这条短信刺激到,终于回复她了。
“来吧。”
顾时年眸光一亮。
但紧接着又是一条,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的——“不许哭。”
*
雪白雪白的高级病房里,顾时年跟着祁司岩往前走,她看了一眼这里,严密而陌生,大厅中间像是被一个透明的金钟罩笼罩起来一样,连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
越走到病房前,祁司岩的脚步放得越慢。
那天晚上在这里抢救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他那时一边做手术,一边脑海里浮现整个尹家的场景。
压力很大。
大到神经都几乎崩断。
后面的三天里,他也是压力大到不行,生怕他稍微打盹的哪个瞬间,慕修辞就不在了。
他慢慢停了下来。
身后纤小的女孩儿也停下来,屏息凝神看着那扇门。
祁司岩猛地转头,顿了顿,道:“不要靠得太近,还有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所以不过有多恐怖,他都不会死的,你明白吗?”
死。
怎么会严重到死?
那一晚的确枪声很激烈,顾时年也觉得自己上岸很神奇,但是……
不至于吧?
慕修辞会至于,死掉?
他自己知道自己可能会死掉吗?
“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啊……”她沙哑问道,整个嗓音已经因为紧张和自责而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