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子,气度不凡,和蔼可亲,隐约可看得出年轻时候俊朗的模样。
她愣了愣。
祁焰指了指沙发,冷冽的眼神看都没看顾时年一眼,对中年男子道:“林先生,坐。”
男人颔首,浅笑着要过去坐下,看到顾时年,他动作才顿住,轻声开口道:“去台湾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既然都已经知道身世了,独身前去不是很危险吗?怎么跟苡薇一样,不懂得保护自己呢?”
顾时年震惊。
姓林。
这男人姓林。
祁焰并不说话,坐在那里看佣人泡茶,冷得像一座冰山一样。
顾时年细细捋了捋思路,林女士在家中是老大,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看起来眼前的男人是比林苡薇大一点的,而且他叫“苡薇”,明显他是哥哥。
他是林清徐。林家的另外一个孩子。
顾时年分不清楚是敌是友,在林家人面前,她神情严肃如临大敌,这个林清徐,的确也是受林女士迫害多年不假,可谁知道他对林苡薇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和心思呢?
林家的人,个个都不值得信任。
祁焰这个时候抬起头,看着她,快要两个月不见,她的下巴圆润了一些,不像刚回国的时候那么削瘦了,脸上也红润有光泽了一些,不再衣服苦大仇深的模样。
“不懂得叫我也就罢了,连你自己的舅舅也不会叫了么?”他幽冷开口,看着眼前这个没良心的,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顾时年思虑了一下,退后一小步,小脸苍白地看着祁焰,叫道:“祁少。”
她还是不喊舅舅。
林清徐笑了一下,坐下来,神情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片刻后,说:“你跟你妈妈一样,爱憎分明,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不再抱任何希望,没有二次伤害的可能。”
“这种性格对弱势的人来说没有半点用,信任或者不信任,对方强大的话都会伤害你,所以,能躲远一点就躲远一点,能避开一个人,就少一份伤害。”顾时年冷冰冰地说道。
她和她妈妈的生命,是慕修辞拼死从台湾捞回来的,她要抵制一切能伤害到她的可能。
祁焰冷笑。
“慕先生怕是也说了我的一些坏话,否则不会提防我的人提防得那么紧,你来找我,就不怕了?”
他冷嘲热讽。
顾时年心头一软一刺,心虚看向他,说话依旧铿锵有力:“你对我有恩,不是你我根本连命都没有了,你如果要害我的话,我给你害,随便你对我做什么我都绝对承受。”
这小丫头……有意思。
祁焰堵在心头两个月的怒火,想等再次见到她,把她推进火坑里的怒火,不知怎么在听见这句话之后,散了一大半。
他冷冷看着她:“我让你去死,你也去?”
“去。”顾时年点头。
他半点理智都没有,冷声说:“窗户开着,现在跳下去。”
林清徐大惊,没料到祁焰来真的,赶紧阻止:“祁焰,这话说说就罢了吧。”
“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