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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组只比沈嘉燧晚半小时得到通知。
“闲敲棋子落灯花”无限期地暂停拍摄,学府集团愿意承担制作组、各位参加真人秀的明星以及萌山电视台的一切损失。
连最常用的“合理”两个字都没加。
有钱人一旦下决心用钱砸,任何事似乎都能由无理变得合理,还真没人能拍着胸脯坚贞不屈地说“不”到底。什么,你觉得受到了侮辱?好的,给你双倍价钱能不能买回你的自尊?三倍呢?四倍?
学府集团宣布不回收付出的定金,同时慷慨大方地支付违约金,“阎罗王”向台领导抗议未果,被迫接受了现实。
比来的时候更匆忙,元寅站在庭院里那棵浓荫流碧的老树荫下,看着工作人员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器材、打扫垃圾、恢复原貌。
大巴停在门外的空地,有些人出去就不再回来,笑渐不闻声渐悄,她很快也要变成墙外行人,被驱逐到高墙之外,再也不能踏足他的世界。
两名助理推着她的箱子先上了车,沈嘉燧走到她身后,劝道:“别看了,走吧。”
“我还是不明白,”元寅喃喃自语,“我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沈嘉燧不客气地道:“因为他有病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他得的不是恐惧症,是王子病,谁让你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爱他,没有诚惶诚恐把他放在世界的中央。”
“啊?”元寅像是没听懂他的反语,傻乎乎地强调,“我喜欢他啊,我对他一见钟情!”
沈嘉燧:“喜欢和爱又不一样。”
元寅虚心求教,“怎么个不一样?”
沈嘉燧不耐烦地道:“反正不一样,你演那么多偶像剧,你问我?”
元寅茅塞顿开,“好吧,偶像剧里男女主见一面就天雷勾动地火,不用工作不用赚钱,爹妈朋友全不要了,连命都可以不要地谈恋爱……那种感情我确实没有。”
沈嘉燧摊手,“看吧。”
“可是,”元寅迷惑地问:“可是除了那种感情别的都不叫爱吗?”
沈嘉燧:“那你说说你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样的?”
元寅冥思苦想,想了很久。
她说:“就……很快活啊。你知道我没那么聪明,偏偏记性很好,谁都有不开心的时候,我努力开开心心地活着,白天还能做到,晚上想起来就常常很难受。以前失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后来遇到他,我只要一想到他就无比的快活,什么烦恼也没了,闭眼睡到天亮……我这样的感情,不叫爱吗?”
沈嘉燧无语,半晌,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他柔声道:“走了,晚上八点的飞机,从苏州到上海也要一个多小时,我们没有时间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