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态度坚决,这边才作罢。
张小狗卸完东西,跑一样急着走,相伟荣连忙拉住人,从个包里掏出袋水果糖,硬塞给他。
“回家给孩子吃!又不是给你的,推个屁!”这都不想收,相伟荣只能板着脸道。
张小狗结婚早,这会就有两个儿子,相伟荣都记得一个叫国华,一个叫正华,名字比他们的父亲响亮得多。
那两个小家伙将来都是手艺人,记得似乎都是木匠,还都是实诚人。
张小狗还是有点敬畏相伟荣的,谁让读书那会,还有十七八岁时在公社里闯下的名头余威还在。
没辙,这位只能拿了。
他不抽烟,或者说是抽不起烟,所以干脆不抽,不然刚才这样的乡人间帮忙,塞包烟最合适的。
还不用太好,要是好烟,再递上根就够了。
张小狗把糖小心放进独轮车的简易木板储物柜里,推着车走了。
一袋水果糖,里头还混着些大白兔奶糖,这在居民买糖都要凭票的年月,这一袋糖真的是农村人眼馋的好东西!
很贵,舍不得买。
也不好买,至少公社的供销社里,只有过年过节前才有那么点货,去买的也基本上是公家人的家人。
这边家里人都没让自个动手,父母、弟弟拎上东西一起进屋。
前几年造的二层楼,砖墙、木梁、木头楼板,在村子里算新房。
一进门是堂屋,右边有个房间奶奶住,二楼有两个房间,弟弟住一间,父母住一间。
堂屋一侧北墙上开了个小门,连着后头将来也属于自己的两间矮房,一间柴房,另一间是厕所,
那两间矮房还连着大哥家的院子,大哥为尧家就在后边,大门开在房子西面的巷子里,巷子对面是父亲分给弟弟为民的一排平房。
再过一个多月,为民就搬那边去住了。
大哥前天回来过,把刚腌上不久的海鳗,还有钱捎了回来。
上午赶得急,没去越剧之家,这会才知道。
堂屋里坐下,连老奶奶也回屋,笑呵呵的看自己这个最有出息的孙子。
奶奶看喜爱的孙子,永远不会有看厌的时候,也不管孙子今年几岁了,在她眼里永远就是个孩子。
父亲还是那样高大,背还没驼,就是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的一般。
因为母亲个子相对瘦小的原因,自己三兄弟都不是特别高大。
父亲大名相永棠,今年虚岁刚好六十,个子都有一米八三四,比相伟荣都要高上小半头!
弟弟最矮,刚刚一米七,自个是三兄弟里最高的。
大包小包,刚坐定,相伟荣就忙着拿东西。
“怎么拿回来这么多?”父亲略显威严的道。
刚才老二回来高兴,再说有外人在,所以一脸笑呵呵。
这会嘛,不自觉露出点一家之长的做派来:东西太多了,自家老二什么都好,就是出手大手大脚了点!
要过日子的,不能什么都往父母家搬不是。
随时再为子女考虑,这就是相永棠。
这头相伟荣道:“都是战友送的,前几天去了趟海门,顺便做了点生意。。。”
大量的干制海产品,这会农村人去买点紫菜、海带都要盘算一下、当好东西的年月,自己带回来的这些开洋、鳗鱼干、干贝。。。
能羡慕死邻人!
当然,海蜇皮只带回来小半桶,这个相伟荣自己来之前特意留了一大半,谁让自己特别喜欢吃。
家人们听着说贩私货,还要把弟弟为民带去培养一下,母亲是根本不说话,这家里她听丈夫的。
男人们的事情,女人不插嘴,也不能插嘴,现在农村的规矩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