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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ldo;多怪的地方。&rdo;她嘀咕道。

&ldo;跟斯克利亚西纳打交道，思想上对什么都得有所准备。&rdo;

外面，夜阑人静、阒无声息，以致伊斯巴饭馆的豪华显得让人惴惴不安；仿佛就像是进入刑房之前停留的一块邪恶之地。装饰的四壁血红一片，帷幔的波状皱褶红得像在滴血，茨冈乐手的丝绸衬衫也是殷红的颜色。

&ldo;啊！你们终于来了！你们摆脱了他们的纠缠？&rdo;安娜问道。

&ldo;他俩倒显得平安无事。&rdo;朱利安道。

&ldo;我们刚刚遭到了一帮记者的围攻。&rdo;迪布勒伊说。

&ldo;那些记者一个个都武装着照相机。&rdo;安娜补充说。

&ldo;迪布勒伊妙极了。&rdo;朱利安兴高采烈，结结巴巴地说，&ldo;他说……我再也记不起他说了些什么，反正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要再说几句，他差点就要对他们动起手来了……&rdo;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开了腔，惟独斯克利亚西纳在一旁发笑，流露出几分高人一筹的神态。

&ldo;我刚才真的以为罗贝尔就要动手了呢。&rdo;安娜说。

&ldo;他回答说：我们可不是博学的猢狲。&rdo;朱利安喜形于色地说。

&ldo;我向来把自己的脸面看作私人的财产。&rdo;迪布勒伊充满尊严地说。

&ldo;问题是像对您这样的人来说，&rdo;安娜插言道，&ldo;露脸就算裸体；一旦露出您的鼻子和眼睛，那就成了裸露癖。&rdo;

&ldo;可他们却不给真正的裸露狂拍照。&rdo;迪布勒伊说。

&ldo;这就是个过错。&rdo;朱利安说。

&ldo;喝吧。&rdo;亨利给波尔递去一杯伏特加酒，说道，&ldo;喝吧，我们要补喝的杯数多了。&rdo;他说罢一饮而尽，然后开口问道：&ldo;可人家是怎么知道你们在这儿的？&rdo;

&ldo;真的，是怎么知道的？&rdo;他们惊诧得面面相觑。

&ldo;我猜想是饭店侍应部领班打了电话。&rdo;斯克利亚西纳说。

&ldo;可他不认识我们。&rdo;安娜说。

&ldo;他可认识我。&rdo;斯克利亚西纳说。他咬着下嘴唇，犹如一位做了错事当场被捉住的女人，惊慌失色，&ldo;我希望他能根据你们的身分好好为你们服务，所以我把你们是谁告诉了他。&rdo;

&ldo;哼，我看你倒好像是干了件漂亮事似的。&rdo;亨利说。斯克利亚西纳那幼稚的虚荣心一直让他感到惊愕。

迪布勒伊哈哈大笑起来：&ldo;是他告发了我们，就是他本人！这可不是瞎编的。&rdo;他猛地朝亨利转过身子：&ldo;旅行如何？说是度假，可传说您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做报告、搞调查。&rdo;

&ldo;噢！我总还是逛了一圈。&rdo;亨利答道。

&ldo;可读了您写的报导，人们反倒更想去别的地方游逛，那可是个凄惨的国家！&rdo;

&ldo;是凄惨，可也美丽。&rdo;亨利乐呵呵地说，&ldo;凄惨尤其是对葡萄牙人而言。&rdo;

&ldo;我不知道您是否存心那么写的。&rdo;迪布勒伊说，&ldo;可您确实写道，大海蓝蓝一片，那蓝色成了一种阴森可怖的色彩。&rdo;

&ldo;有时确实这样，可并非总是阴森可怖。&rdo;亨利淡然一笑：&ldo;您知道写作该是怎么回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