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杨端不住,笑了:「你自己去生吧!」
我见他笑了,趁机抱住:「别气了,走,咱吃饭去,这事以后不说了。」
那天晚上,苏杨和我说,当年爸爸妈妈结婚就是因为他妈妈怀孕,他们并不怎么太相爱,后来妈妈生苏杨的时候难产去世了。苏杨这人内心深处,有种可怕的自卑自责,他甚至把奶奶的疯癫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我不停地亲吻他,试图安抚他颤抖不停的灵魂,那天晚上,他惶恐无措,象寒风里瑟瑟发抖的枯叶,对随时来临的坠落的下场,充满恐惧。
我只好和他换话题,商量把奶奶接回来过年的事,他似乎很意外,一时不知如何表达。
「行不行,苏杨少爷倒是给句话啊!」
「哥,你不嫌弃?」
「嫌弃什么?你再说这种见外的话,我削你啊!」
苏杨抱紧我,一个劲儿地说:「哥,你对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怎么报答你……」
「以身相许吧!」我建议。
「好。」他慡快地答应了。
我们滚在一起。
关于过年不能带他回家的事,我还是和苏杨很郑重地解释过。两个人之间,我不想有些事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应该理解,该说还是要说,至少自己的立场,应该让他知道。我们家人多,过年的时候,都聚一块儿,因为江洪波的身份,大家都很敏感,我要是把苏杨领回去,就算他们不肯定什么,也要胡思乱想的,我姐怎么帮我掩饰也是没用。
苏杨在这方面很懂事,而且他奶奶回来跟我们住,他要更小心看护着,毕竟她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因为大过年的,也找不到护工跟回来照顾。我应酬又多,真怕苏杨自己在家,万一他奶奶犯病了,伤了他。他不停地安慰我,说应付得来,以前没有钱找护工的时候,都是他自己伺候的,已经习惯了。
奶奶来了以后,我跟着苏杨二十四小时盯防,发现老太太精神状态不错,挺正常的,虽然说话还是有点糊涂,但完全看不出有暴力倾向,我有点放心了。我一般应酬也不是全天的,尽量早去早回。苏杨奶奶作息很有规律,很早就上床,她睡在走廊尽头的客房。我和苏杨也不怎么在客厅里耽搁,一般奶奶睡觉了,我们就回卧室。
这天晚上,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我把苏杨按在墙上好一通「蹂躏」,他隐忍着,不敢吭声,我故意特别卖力地折腾他,感觉他沉沦在复杂的刺激里,都快要疯了。
擦干身体,换了睡衣,我和他躺在床上,他脸蛋还是红通通的,胸前和脖子上,都是被狠狠吻过的痕迹,我伸手摸着他光滑的皮肤,他那么年轻,细薄的肌肉充满爆发力,他趴在床上看书,臀部凸起迷人的曲线,两条长长的腿弯着,脚板儿别在一起。我的手描绘着他诱人的轮廓,忍不住又去吻他的肩膀,那里很骨感,皮肤下就是硬硬的骨头。
「你还没弄够啊?」
他侧头,我们的眼镜和嘴巴,都离得太近,近得失去了安全距离,情不自禁地吻在一起,他的嘴唇柔软而清凉。我们吻得入神,闭上眼睛,单凭味道体会着对方的身体。苏杨接吻的技巧好多了,我们的舌头灵巧地追逐和探索……
「杨杨,你在干什么!」
卧室的门被大大地推开,苏杨的奶奶站在门外,脸上错愕不已,怒气象是火焰,瞬间燃烧上了她的脸庞。我完全愣住了,为了方便赛文,我们没有锁门的习惯,本来以为她已经睡着。而且已经这么晚。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苏杨的奶奶突然冲进来,揪着苏杨的头发把他拎起来,速度之快,力气之大,完全不象个老人。巴掌抽在苏杨的脸上,响亮得毫不留情。我飞扑过去,挡住苏杨。老太太是完全癫狂了,嘴里咆哮:「你怎么那么不自爱,对得起你爸爸吗?啊?对得起你爸爸妈?」
疯起来的人,力气简直大得吓人,我想把她和苏杨隔开,她撵着空隙大苏杨,被我挡住的巴掌真是够疼,火辣辣的。我抱住她,她又用腿踢,周身都是遏制不住的仇恨。赛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进来,见我们乱做一团,「汪汪」叫着,邻居肯定以为我家里爆发什么战争呢。
苏杨也不躲,他跟我紧紧箍住奶奶,反复地说:「奶奶,我是杨杨,我是杨杨,奶奶,奶奶,是我……」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怀里的人不那么挣扎,好像是过劲了,苏杨去客厅拿了药,喂他奶奶吃了。我把老太太抱回她的房间,盖了被子,药物的作用,让她很快进入梦想。
我第一次看见她犯病,说实话,确实有些吓到。我们回到卧室,苏杨的半边脸肿着,身上都是他奶奶抓的血印子。我赶快拿了急救包,给他处理了,还好不怎么太严重,我来冰块,用毛巾包着,冷敷在他脸上。
他缩身坐在床上,半晌也没说话,我紧挨着他坐下来,环抱着他的肩膀:「疼吗?」我问。
苏杨摇头,头一歪,搭在我肩膀上,「对不起,哥,把你吓坏了吧?」
「她怎么突然就象中邪一样?睡觉前不还好好的?」
「一般都有征兆的,但有时候发作也很突然。」
「就这么打你?别人看不出来吗?」
「不打到脸,别人不注意这些的。」苏杨慢慢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我无法想象十五岁的苏杨,要面对父亲的横死,家破人亡,身无分文,还得照顾这样发病就乱打人的奶奶……那是什么样的日子,他怎么可能还成长到今天这样正常的青年,善良而温柔?在命运施与他无数磨难和考验以后,终还是不忍心破坏他纯良的天性。
第65章
农历年过后,生活又恢复了风平浪静,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搞对象的搞对象,生孩子的生孩子……临睡前,熄灭床头的灯,抱着身边的苏杨,最后半清醒的想法总是:真快,又是一天。我是春天出生的,属马,赶上春耕的马,据说是一辈子劳碌命。我妈也是属马,不过她是冬天享福的圈马,算命的说,她一生都是衣食无忧,还挺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