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即便燕王白行尘的禀赋,
再怎么超拔绝伦,也不可能超过太子白含章。
“殿下若无什么要事,臣就告退了。”
纪渊喝完那杯茶,想着这一趟上朝,自己既封了千户,骂了侍郎。
还得了大权,拿了阵图,也算是不虚此行,没有白来。
皇宫重地,不宜久留。
万一被那位洛皇后知道,兴许又要重提赐婚之事,那就糟糕了。
驸马,郡马,哪有巡狩一地的千户来得自在。
“本宫快用膳了,你要不一起……吃点?”
白含章轻轻放下朱笔,将目光暂时从奏折上移开。
他与这个不讲规矩的千户相处,往往比较轻松,不需要端着景朝储君的庄重架子。
“是否有些不合规矩?外臣岂能留在宫中用膳。”
纪渊轻咳两声,话锋一转道:
“不过来都来了,殿下也是一番好意,臣就却之不恭了。”
白含章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轻叩大案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
说是桀骜,面对手下也没什么架子,
说是骄狂,又有些言之过重,
说是淡泊,却也喜欢权势。
为了五品千户,绣蟒金衣,你都愿意出生入死进坠龙窟。
但时常又显得不懂规矩,得罪国公、讥讽侍郎,谁的账也不买。
本宫看不透的人,朝堂之上没几个。
纪九郎,你是其中之一。”
他这是真心话,起初是看中阴德之人的命数。
后来又欣赏辽东军户的微末出身,值得栽培。
办事得力,能力拔群,年少有为,不惧权贵,也不结党营私。
如此的英才,哪个朝代的储君会不喜欢?
“宫中的御膳,外面吃不到,更不好蹭。”
纪渊闻言,既没有表现得诚惶诚恐,也没有故作从容淡定,只是一笑:
“机会难得,偶尔厚下脸皮也无妨。”
“本宫就当你真是如此想的。”
白含章缓缓起身,将几封边关告急的奏折合拢。
他双手负后走出暖阁,门外候着的内侍宦官连忙上前,送上捧着的白狐裘。
另外还有两名眉清目秀的小宦官,提着放着无烟兽金炭的铜盒,用于暖衣。
“本宫不是说过,少弄这些铺张伤财之举。
莫非,开辟气海凝练真罡的武者,连这点入冬严寒都扛不住?
亦或者,本宫必须得穿一身白狐裘,才能体现太子的贵气?”
那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宦官,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连连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