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想起马车上的那一幕,那时,她为了蛊惑他,想着用手帮他。
他拒绝了,现在,陡然就想到了,有关她的一切,像是刻在了骨子里,总是突如其来的折磨他。
热火从喉咙蔓延而下。
他口干舌燥,身心浮躁,拧眉道:“朕说了,不能动手打人。”
桑宁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没成功,便随他去了:“我说了,遇事多找找自己的原因,明明是你欠打。”
“朕是天子,没有人可以打朕。”
“我不是人。”
她忽而敛去一身刺,软着身段贴过来,香甜的吻落在他的唇角:“贺兰殷,我是勾你堕落的妖。”
她前一刻打他,后一刻吻他,如此分裂,如此让人琢磨不透,如此让人着迷。
他应该躲开,躲开她柔软芳香的身体,躲开她呵气如兰的唇。
但身体背离他的意识。
他在等待,等待她更进一步,等待他堕落的命运。
唇上一痛。
她咬破他的唇,像是妖物猎食,却又猛然推开他,舌尖卷去唇上的血,慵懒地躺回了被窝里。
她这样悠然自若,眼神带着玩味跟嘲弄。
他应该生气,却又不知气什么。
她就是这样没心没肺,游刃有余。
“陛下——”
王诚从殿外走进来,在离他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停下来,轻轻唤了一声。
贺兰殷听到了,摸着流血的唇,扫他一眼:“什么事?”
王诚不敢乱看,低头说:“韩统领求见。”
禁卫军统领韩达奉皇命追击桑国叛党,今日来见,想来是有收获了。
贺兰殷这么一想,便说:“让他进来。”
他预感韩达说的会是桑国之事,而事涉桑国,自然要看看桑宁的反应。
他执着于寻到她的软肋。
“是。”
王诚应声,一扫拂尘,宣了韩达进来。
韩达进来后,跪下行了礼,然后瞧着桑宁,没有说话,像是在防备什么。
贺兰殷看出他的顾虑,出声道:“无妨。有什么事,尽管说来。”
韩达见皇帝这么说,才道:“回陛下,属下发现桑国皇帝已经秘密进了敬都,现下就藏身在娘娘河的画舫上。”
“当真?”
贺兰殷惊得站了起来。
桑宁也很震惊,属于原主的悲伤情绪影响了她,竟然让她眼睛酸涩,有些想哭。
眼泪流出来。
她没忍住泪水,心情很复杂:这原主不会真是个兄控吧?都被她皇兄害成这副惨样了,还为他流泪呢?
贺兰殷第一时间注意到桑宁情绪的异常,捏高了她的下巴,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眸,心中一痛,目光犀利而冷冽:“这么想见你皇兄?嗯?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