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的唱片机缓缓转动着发出动人的音乐,在一间天花板似乎要触摸到天顶的练舞室内两道婆娑的身影直立,娇小的那道随乐而舞。
“噗通。”
华贵雍容的晚礼服和大理石地面来了一个零距离的接触,女孩坐在木质地板上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脚尖,长时间的练习已经让她娇小的躯体濒临极限了。
“贝尔,站起来。”
抬头,一个眼角有着淡淡鱼尾纹的女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张本应该称得上是美丽的脸颊上现在只有刻板到极点的严肃与不近人情。
女孩不懂,她不喜欢面前这个严肃到极点的老女人,不喜欢那种冗长却无趣的伴奏,更不喜欢这种一直逼着自己学习的舞蹈,她很累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已经可以休息了,自己却还要一个人在这里加练。
“站起来。”
女性那低沉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但是女孩这次却和以前不一样,她没有第一时间站起,而是蜷缩成一团,小手放在脚上揉搓着,她真的站不起来了,长久而机械的练习让她的脚和腿都失去了知觉,有的只有深入骨髓的酸痛以及胀痛。
“贝尔,你是家族的长女。”
伴随着女人的话语,女孩的泪水掉在了礼服上,年幼的女孩终于忍不住了,她愤然抬头看向这个自己应该称呼其名字为“母亲”的人,大喊道。
“对啊!那又怎么样呢?为什么他们都可以休息而我不行?明明都差不多大!”
女孩兔子般的眼睛凶狠的盯着女人,像是一个被逼到绝路上的小兽,她明明已经很懂事了,她的功课也好仪礼也好,明明都已经在兄弟姐妹中做到最好了,为什么不仅没有一个人夸奖过她反而给她带来了更加繁重的作业学习以及这个该死的舞蹈练习。
长女,每个人好像都因为她是长女而理所当然认为她本就应该做到最好,认为她是长女她就应该可以把所有的课业全部完成,她不懂,为什么自己已经足够好了还不行吗?到底还需要她做到什么地步?到底要逼她到什么程度?她从来没有闲暇的时间,在别人都在玩的时候等待她的永远都是愈发严苛的学习与训练。
女孩歇斯底里的质问着,喊叫着,像是要把迄今为止一切的不满和疑惑以及委屈全部发出来一样。
女人静静地等待着面前的女孩宣泄完毕,眼睛中没有丝毫的心疼以及不舍,有的只有深深地麻木,麻木到哪怕脚下这个女孩应该被她称作“女儿”。
“荣誉,家族的荣誉需要每个家族成员扞卫,而作为长女的你背负最多的家族荣誉,所以你必须站起来。”
女孩如同提线人偶一般被女人拎了起来,湛蓝的大眼睛中原本灵动的神采缓缓地低落了下去,她根本别无他法,她能感觉到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没人告诉她怎么做才是对的。
练习室大的像是一个体育馆,名贵的木质地板随便掰一根到外面都能卖出不菲的价格,但是这些不能让人感受到丝毫的放松,反而因为那沉闷流动了数百年的空气愈发的让人压抑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女孩遵从着肌肉的本能开始重新起舞,女人在身边刻板的教训着,鹰一般的眸子上下打量找出女孩动作的每一个瑕疵。
“姐姐?母亲?”
远处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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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狭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睁开了眼睛,白色的天花板不像是梦中的那般既压抑又那般遥不可及,她抬起右手朝着天顶的方向狠狠的抓了一把,什么都没抓到,只能无力的掉下。
砸在了一个男孩的后脑勺上。
伊莎贝尔一僵,这才看到自己的床头边上有一位仁兄趴着睡的正香,哪怕自己不小心把手砸在他后脑勺都没半点动静,甚至能听到轻微的呼噜声,就连嘴角似乎都有晶莹在闪烁。
她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把身子往后挪了挪想要给男孩多一点的空间,但是就是这么一丝丝异动让熟睡的某人睁开了眼睛。
路明非一边擦口水一边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
“醒了?”
“嗯,主席,任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