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的太快了。
长安到河东快马也需要两日,如果乘车还要更慢。太守明明让人在长安盯着,一有动静立刻传信回来,信没到人却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一支骑兵要么日夜兼程而来,要么一人双马,根本不需要节省马力。从一到安邑城就迅速而有力的行驶命令,十有九八是一人双马。
有资格一人双马的骑兵,羽林卫还是长公主直属的虎贲营?
河东太守背上的汗津津而下。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他在太守府里来回踱步,急得满头是汗。
“别转了!”被河东太守请过来一起商议的河东郡尉被他转得几乎要晕过去了。
“那你说这如何是好!”河东太守焦急道。
“不过是接管兵营而已!只要不查粮仓就万事大吉!”
“如果查了呢?!”
“谁敢?!”河东郡尉瞪着眼睛喝道:“来的能是谁?!如果来的是宗室,他敢查吗?查到了他敢说吗?别忘了粮食是卖给蜀国公了!宗室以外又有哪个敢掀开这盖子?河东二十三家勋贵绑在一起,谁敢得罪?!除了皇帝除了长公主除了太子谁敢得罪?!谁顶得住河东二十三家勋贵的反扑?!”
河东太守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喃喃道:“你说得对。如今没有皇子,长公主执掌朝政不可能亲临……没有人敢查的,没有人的……”
“太守,查明白了!来的自称是锦衣卫骑兵!”被派去探查的下人忐忑不安地回来回禀,就看到他家太守瘫软在椅子上。
锦衣卫骑兵,来的是锦衣卫指挥使。
那位长公主驸马。
这位代表了长公主,如何不敢?
“完了,河东上下所有人都完了……我们都得死……”
河东郡尉按住自己不停颤抖的手,然后狠狠给了河东太守一个巴掌,骂道:“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呢!就算来的是那位,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而已,账本他都未必看得明白!又不是他爹!你怕什么!你以为这位是长公主吗?!”
河东太守惊吓之下他可能都不知道河东郡尉在说什么,只是连连点头不断附和:“粮仓,粮仓怎么办?”
“听着。”河东郡尉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位我们动不得,他也未必吃好处。只能先下手为强,你现在派人,去烧了粮仓。”
“烧了粮仓?!”河东太守大惊失色。
“不然要怎么办?!粮仓一烧就死无对证,除非有人出卖你我,不然没人知道我们卖了河东的粮食!就算那位怀疑到我们头上,也没有证据,河东世家会抵制他的。”
河东太守眼神呆滞地转了转,道:“你说得对……那堤坝呢?”
“这位能快马前来,不可能治水的大臣行动也如此迅速,一不做二不休,我去将剩下的堤坝掘了。我就不信这等状况下,他还能查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