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百密总有一疏。
这天下了学,还未到用饭时间,燕宁越去出恭,走之前看见刘维汉坐在学堂里温书,又有几个不常往来但是性子和善的同窗在里头坐着,便放心地去了。等他净手回来,叫刘维汉去用饭,却发现人不见了,书还在桌子上摆着,没有合上。
燕宁越对着那几个同窗问道:“可曾见过维汉?”
对方想了想,道:“刚才不是你让人来叫刘维汉给你送草纸?”
燕宁越心里咯噔一下。他哪里让人给他去送草纸了?
刘维汉是很敏感心细的人,生怕在某一处得罪了人,做事必求妥善,他若是走了,不可能不将书本整理好一并带走,只能是临时走开一下。
但刘维汉在国子学里熟识的只有他一个,又有谁能将人叫走?
“那人姓甚名谁是什么模样?”他急出一头汗来,慌忙拜托人去后头寻人,果然不见刘维汉身影。
刘维汉虽然隐隐被排斥,但并未做过什么坏事,反而心善得很,性格又温吞,从来不曾和人吵过架。是以周围人的虽然和他没什么交情,但对他的印象是不错的。见燕宁越如此着急,也明白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童学里遍寻不着,也找不到同窗描述的那个叫走刘维汉的人,燕宁越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道:“维汉身份不一般,若是出事可就完了。你们去寻祭酒博士,我去外头叫军士进来一齐找人。”
长安里姓燕的勋贵就只有一家,燕宁越的身份在国子学里头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他说要出大事,那定然是真的。于是几人分头去寻了祭酒博士。
燕宁越先跑回自己的宿舍,拿了一块铜制的牌子出来,又飞快地跑出去,一步踏出国子学大门,就被值守的军士拦了下来。
国子学外负责值守的军士是由京营八校和羽林卫、锦衣卫轮番担任的,今日恰好轮到了锦衣卫。
“这个学生,不到休沐之日是不能出去的。”
燕宁越来不及喘气,将东西掏出来,递过去道:“我姓燕,指挥使是我兄长。劳驾诸位兄长帮我寻个人,他在学里不见了人影。”
对方定晴一看,那块牌子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令牌,立刻捶胸行礼道:“卑职见过指挥使。卑职领命!”
如果是小孩子胡闹的话自然有指挥使回去将孩子教训一顿,但见了长官令牌又有了命令,就必须去执行。
值守的军士立刻分队,将刀放下徒手进了国子学里。
此时整个国子学里都被惊动了,无论是博士还是学生都跟着一齐找人,最后在中舍那边的一个角落将刘维汉找到了。
小小的身躯趴在地上,统一的学子衣服上全是脚印,鼻青脸肿地蜷缩着。
燕宁越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鼻息,然后松了口气。
还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