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面色微沉:“谁家兄长不是如此?”
程二暗自道,就咱们这家里的兄长对待弟弟格外的好啊王爷!
朱棣又问道:“可还说什么了?”
程二斟酌着还是将陆长亭的话转述了:“他说他知晓了,这样的流言对您或许会有影响。”
朱棣满不在乎地道:“能有何影响?”北平是他的封地,谁敢在他跟前来说吗?何况流言这玩意儿,朱棣从小也没少听过,这时候自然不会因此而觉得困扰。
程二闭口不言,因为他知道,这时候朱棣也并不需要他说话。
朱棣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去帮长亭处理了户籍的问题吧。”早在中都的时候,他就想要帮着陆长亭处理掉此事了,但偏偏那时候陆长亭迟迟未应,待他离开中都的时候,为了能让陆长亭将房子顺利买到手,都还花了点儿功夫。不过后来陆长亭从中都离开的时候,也正是因为没有户籍,所以才能走得那般潇洒吧?那安家夫人和大公子想要寻到陆长亭的踪迹都不容易了。
毕竟一个户籍上都不存在的人,你从何处去寻呢?
程二点头,忍不住小声问道:“但是小长亭说他要买房的事儿?”
“既然他说是买着玩儿,那就是买着玩儿。”朱棣淡淡道。
程二一下子就会意了,不管陆长亭是怎么打算的,现在他人在燕王府,到时候那买来的房子哪怕不是用来玩儿,主子也能让它变成是买来玩儿的。程二笑了笑,这才离开了。
没一会儿,厨房的人来说炖了汤,朱棣习惯性地想要将汤送到陆长亭那里去,但最后朱棣又迟疑了,虽说他心底是没觉得有什么,但长亭此时会不会正觉尴尬?还是再等等吧,再等等……朱棣最后还是将汤交给了下人,让下人送上门去了。
……
陆长亭回到屋子后,打了水洗净手和脸,坐下来开始画林家现在宅子的结构图。
刚画到一半,就有人来敲门,陆长亭知道应该是朱棣来了,于是陆长亭头也不抬地道:“请进。”谁知晓话音都落下了,外面却是久久都没动静。
陆长亭微微皱眉,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笔,而后快步走到了门边去,门一开,陆长亭才看见,原来外头站着的是个小丫鬟,而并非朱棣。
“可是送汤来的?”陆长亭问。
小丫鬟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瞧她这般模样,也难怪方才陆长亭叫她直接进来,她却不敢动。
陆长亭扫了扫她手中的汤盅。这些汤本是冬季用于暖身子的,但是因为喝下去对身体倒也不错,于是便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而且几乎次次都是朱棣送来,顺便再检查一下当日陆长亭有没有偷懒,现在乍见来的是个陌生丫鬟,陆长亭一时间着实有些不大习惯,心底还一掠而过了一点儿失落。
陆长亭接过了汤盅,“去吧。”
丫鬟点点头,多看了陆长亭两眼这才走开。
待到关上屋门之后,陆长亭端着汤盅在那儿发了会儿呆。难道是朱棣在听过流言之后,开始避嫌了?
陆长亭抿了抿唇,避嫌也好。
陆长亭将汤盅随手搁置在一旁,然后继续画图,等他画完之后,再摸一旁的汤盅,已经凉了,汤凉了之后就难免带上一股难闻的味道,陆长亭顿时就没了吃的兴趣,他皱着眉将汤盅推到了一边去,让人打来热水,简单洗了个澡,而后便上床休息去了。
陆长亭想着,既然要避嫌,那就干脆这几日都泡在外头更好。陆长亭第二日便直接到计宝山那处去了,又在计宝山那里挑挑拣拣,选了几个风水物出来。
计宝山瞧着这几个不起眼的风水物,有些纳闷,“这用来做什么?”
陆长亭淡淡道:“自然有它们的用处。”其实只是那一日,程二和陆长亭说的话,被陆长亭记在了心底。陆长亭虽然从不害人,也不屑这等手段。但上了朱棣这条船,有些事总是难免的。现在被他选出来的风水物,就是很方便送人,但也很方便做手脚的。
计宝山知道陆长亭的本事,当然这时候也不多问,只默默去拿了块非常大的布,打算给陆长亭包起来。陆长亭见状马上阻止了他。
“暂时用不上,你给我留着就好,钱我改日算给你。”
“哦哦!好好,我给您留着。”计宝山将这些风水物裹起来,而后找了个木箱子放进去,上面还像模像样地给贴了个封条,上面写着小师父三个大字。
对于计宝山这种极为认真的行为,陆长亭都有些哭笑不得。
计宝山贴好之后,拍了拍手,“好了。”说罢,还转过头盯着陆长亭,让陆长亭顿时有种,他在求夸奖的感觉。
“做得不错。”陆长亭也就顺口夸了一句,随后,他抬头扫了一眼这个铺子,不由问道:“你既然自己在卖风水物,难道就没想过改一改屋中的风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