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牢内,陆长亭发现洪武帝跟前还站了个中年男人,瞧着有些眼熟,应该是刑部的官员。
那两人尚在审问之中,不过从他们的包袱中的确有所收获。里面发现了梁玉街头的名册。陆长亭都不由得感叹,白莲教的人可真是太爱留名册了,一旦落到人手中,那可是一抓一个准啊。
朱标见陆长亭进来,便招手将陆长亭叫了过去:“累着你了……”
陆长亭摆了摆手。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但是突然想起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陆长亭便只得又闭了嘴。
朱标见状,不由问:“怎么了?”
陆长亭摇头。
朱标道:“你随我出来吧。”
陆长亭这才点了下头,跟着朱标先往外去了。洪武帝扫了他们一眼,倒是没有说什么。
“说吧,可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待出来后,朱标转身看着陆长亭问道。
“太子可还记得,我曾问过你一人的来历?”
“……你是说吴观玄?”朱标怎么会不记得?之前他还与陆长亭说过,莫要与此人走得太近,以让外人有所误会。
陆长亭点了点头:“这人自打我在客栈中与他相逢,他便有意结交我……”
朱标轻声叹道:“长亭,我并未不许你和他相交,只是觉得不要与他太过亲密才好。”
“我知道,我要说的并非此事。而是,此人态度实在太过迥异,我怀疑他与白莲教有些关系。”
朱标一愣,随即脸上神色变了:“这人与白莲教有关?”
“我也只是猜测。毕竟他待我实在不同寻常。按照他的出身来说,虽然不算高,但也并不低了。我那时也不过是个举人。他却已经是举子中领头之人。他何苦殷勤热切地来与我交好呢?我待他的态度并不如何,可以说是颇为冷淡了,但他却一律不在意。这世上哪有这样毫不计较的人呢?何况有些事也着实凑巧了些。比如那日在信国公府见了他。”
朱标越听眉头便皱得越紧:“若真是如此,那么此人便应当加紧解决才是了。他是新科进士,背后有信国公府做亲戚,本人又颇有才华。这样的人若是与白莲教有关,那还了得?多提拔几个这样的人,大明朝便遭白莲教埋下大隐患了!”
“今日抓了刘昌因和梁玉,我身边小厮前来禀报的时候,我便特意让他当着吴观玄的面说了,抓住了白莲教的人。”
“如何?当时他如何表现?”朱标微微激动地问道。
“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朱标有些失望。
“我特地只与您说,也是担心冤枉了人。”
朱标叹道:“谨慎些是好的。那便派人下去,去盯着他……”
陆长亭摇了摇头:“盯他的人可以有,毕竟一旦查实,说不定他便会如梁玉和刘昌因二人那样准备逃跑。但是靠盯着他来发现破绽怕是很难。据我对他的了解,吴观玄是个极为自律,并且擅长伪装的人……要确定他是不是白莲教的人,很是简单。”
“什么?”朱标问。
陆长亭低声道:“有一日信国公府来请我去救信国公府长孙汤晟,我留了一串六铜钱给他们,当时汤晟不肯接,便是吴观玄接到了手中。若我是白莲教中人,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铜钱上做些手脚。以达到继续坑害信国公府的目的……”
朱标目光灼灼:“所以便只消派人前去查看铜钱就是了?”
陆长亭点头:“此事我前去就是了。”
朱标笑了笑,再度道:“辛苦长亭了。”
陆长亭摇了摇头。陆长亭一边打量了两眼朱标的神色,朱标近来瞧着病态消了不少,看上去似乎康健了不少,连带着精神状态都好了……似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陆长亭敛去了眼底的神色,低声道:“那我这便去了。”
“这就去了?这么快?”朱标惊道。
陆长亭点头:“今日已经让吴观玄知晓我们抓了白莲教的人,若他真与白莲教有关,说不定便会有所行动了。他此刻还在我家中等我,我现在先去一趟信国公府最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