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这日。
四爷随圣驾去了五台山,这几日李沈娇看话本子睡的有些晚。
日上三竿被秋壶扶起来迷迷糊糊地用了早膳李沈娇就又打着哈欠回到床榻上了。
三月里春华百妍,今儿个又是一个艳阳天。
日光借着窗棂照进内室,李沈娇在睡梦中抬起臂肘挡了挡,露出的眉梢眼角都融进和煦春光。
只是这样适合睡上半日的好天气,偏偏有人打搅。
两个小丫头在廊下侍弄着盆景,听见院子外头的动静只是先对视一眼轻手轻脚地进内室把小窗给紧闭了。
小路子原本在院子里洒扫,这会儿也出了新绿堂想叫外头走动的奴才安静些。
不过出新绿堂时小路子心里还有些纳罕。
眼下庄子里只有自家格格和武格格还有徐姑娘,这阵子武格格害喜的厉害,连东风院都不出,徐格格的院子离自家格格的新绿堂也远着呢。
好端端的,新绿堂外哪里来的动静。
出了院子,小路子见了玉如,咽下心里的惊骇笑着颔首:“可是府里福晋有什么吩咐,玉如姑娘怎么来庄子上了。”
这会儿四爷才离京,莫不是福晋这就坐不住了?
小路子又瞥见玉如身后几个奴才搬着的箱笼,又有些不解。
总不会是福晋来庄子上住啊。
“是小路子啊,这不是今年小选娘娘为府里挑了新人,这不,按着吩咐让谢格格早些到庄子上准备伺候四爷。”
小路子是真没想到是这么一出,不过仍旧皮笑肉不笑的:“我说怎么这么大张旗鼓的,料想玉如姑娘这会儿正忙呢,便不打搅了。只是我们格格这阵子头疼的厉害,听不得吵闹。再有后头就是武格格的东风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咱们四爷府的规矩呢。”
玉如站在那儿,心里也很清楚,这会儿没必要为了一个谢格格得罪李格格,只朝后头挥挥手:“动静轻些。”
小路子笑着说了声谢玉如姑娘体谅便很快回了新绿堂。
两个丫头都在廊下等着了,见小路子回来了秋瓷先快步上前:“外头又闹什么呢?”
小路子低声道:“今年小选咱们府里进了一位谢格格,正院那位把谢格格安排到庄子上来了。”
秋瓷“哎哟”一声,又想起来里头自家格格正在歇息忙捂住嘴:“四爷前脚才走几日,正院这也忒——”
秋壶忙拉住秋瓷:“正好马上到午膳的时候了,小路子你先去打听打听这位谢格格的来路。”
只是知道谢衡仪来历的大概也就只有谢衡仪主仆二人和正院的玉如,小路子去膳房点膳回到新绿堂面对两个丫头只无奈的摇摇头。
“只是听门房的奴才说这位谢格格生的极美。”
秋瓷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内室自家格格的声音。
秋壶忙从廊下进去,秋瓷虽然有些闷闷不过也很快到耳房去准备茶水。
一觉睡醒起来云鬓已偏,秋壶进来伺候梳洗时李沈娇瞥见镜中耳垂上挂着的两线红豆珠。
倒像是前几日四爷让福禄送来的那碟糖山楂果,红艳艳的,又有糖霜裹着的温润。
李沈娇摸了摸,这会儿倒是更饿了。
秋壶一面给自家格格挽发,一面低眉道:“今年小选新进了一位谢格格,这会儿已被福晋安置到庄子上了。”
李沈娇意外了一下,下一秒又抬手打了个哈欠:“这是先斩后奏吗?”
秋壶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家格格的意思,等反应过来时才明白自家格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