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从永和宫出来时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苏培盛迎上来时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声:“去户部。”
一点儿也让人瞧不出四爷的心中所想。
苏培盛在四爷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早已学会察言观色,更是人精中的人精,这会儿也规规矩矩的跟上,并未多言。
害,说白了,苏培盛只管把自家主子伺候好便也就罢了,至于旁人的事,苏培盛也犯不上去多问。
只是苏培盛得仔细着自家主子会不会因为不悦恼怒,紧着一些伺候而已,哦,眼下还得盯着些前院的三阿哥。
今岁的端阳四爷府上都不算热闹,只是府上不热闹,宫里万岁爷倒是大肆热闹了一回。
不过府里女眷福晋和李沈娇都要养身子,便也不曾进宫去。
四爷在宴席上虽说不至于扫兴的冷脸,不过总归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就对了,倒是让旁人都不敢贸贸然地上前来灌酒。
连跟前的两个小萝卜头都跑到了太子爷跟前去了,十三阿哥离开之前还停留了一会儿,大概是想说些安抚的话,只是却被十四阿哥给先一步拉走了。
席间也就只有福晋的阿玛乌拉那拉费扬古来敬了一回酒。
只说了些公事上例如等入秋了万岁要北上,届时想和四爷切磋切磋,又说了些客套的话,最后才说起他只有福晋这么一个女儿。
当然,嫡亲的姑娘是只有这一个。
费扬古自然不会糊涂到说出让四爷来去忍让福晋的这种话,只说福晋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让四爷只管说出来。
四爷府上没了一个格格的消息,是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的,在皇子们的后院里,不时难产、病逝一个格格侍妾之类的其实是再常见不过的了。
显然,费扬古也是知道福晋的性子,说这话未必没有试探四爷的心思。
四爷搁了酒杯,不咸不淡地把话给推了回去:“二阿哥病弱,福晋近来费心不少。倒是给爷省了不少麻烦。”
这一句省了不少麻烦便十分的意味深长了。
到底是省了麻烦,还是添了麻烦,四爷和费扬古自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费扬古虽说在御前还算得脸,上回随着万岁爷御驾亲征时也有功劳,只是到底在四爷面前到底还是气弱,闻言讪讪一笑便很快端着酒盏去向了别处。
苏培盛在后头侍立着,眼观鼻鼻观心。
这事儿确实是有当日谢格格喝下了避子汤的缘故,三格格能有今日本就是意外,只是便是三阿哥头太大谢格格伤了身子难产——
后头太医和稳婆到的时候分明和四爷说的是稳婆把胎位扶正了,加之谢格格存了力气在,这一胎虽说会艰难一些但还是有平安无虞的可能的。
只是最后怎么会变成谢格格大出血难产而亡了?
背地里福晋究竟让人做了多少,而眼下四爷查出来的又有多少,跟在四爷身边伺候的苏培盛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福晋这也是,好好的养身子不成吗?
再说了,便是谢格格诞下了子嗣,只是这事儿终归是谢氏隐瞒在先,到时候再借此发落岂不正好?
眼下倒好了,反倒让四爷只会更加厌恶。
只不过四爷不会在明面上发落罢了。
毕竟这事儿真要牵扯起来,还是谢氏隐瞒遇喜在先,谢氏已经去了,只是三阿哥还在呢,往后等三阿哥长大了总不能让旁人说他的生母是品性不佳的女子吧。
像现在的八爷,不就是因为生母的身份是辛者库贱婢出身,到眼下朝中重臣也不曾把八爷当成什么人物。
即便是八爷跟着直郡王时办了不少好差事,但朝中重臣不也还是以直郡王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