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岸上立马有衙役端了凉水来,递给范县令。
范县令接过碗,立马就“咕咚咕咚”地大口喝光了整碗水。
见窦师爷又递过来一碗,他忙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
“大人,您腰本就不好,何必如此?”窦师爷劝道。
范县令抹了抹额头的汗,不觉长叹一口气:
“书中常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本官只知夏日锄禾是辛苦的,若不是今日亲自下田一趟,我竟都不知栽个秧都如此辛苦!”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些躬身栽秧忙到抬不起头的村民们,目光不觉露出怜悯之色:“本官不过栽了半个时辰,便已累成这般,而你瞧瞧他们,哪个不是从早栽到晚的?恨不得连吃饭的时间都省了。”
窦师爷忙劝慰道:“大人,再怎么您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毕竟之后知府大人那里,您还得受累呢”
范县令闻言默了默,后日,知府大人将举办栽秧赛,而参加人员,是桐州府内的各个县令……
知府大人的此举,为的便是让他们这些一方父母官能够真正地体察民情,知晓农民之苦,方能切实为其排忧造福。
范县令咬了咬牙:“不行,我歇歇便再去练练,知府大人的那笔赏银,我必须得给和光县拿下!”
没错,此次栽秧大赛桐州知府还设了一个彩头,那便是朝廷下发给桐州府“兴业悯农金”,足足有十万两,而比赛头名,便能得五万白银。
自然,这银子不是落入那些县令的个人腰包的,而是入县衙库房,每一笔支用,都是要登记造册的。
和光县去年遭了旱灾,县衙的库银早已是亏空许久。即便刚收了粮税,那也只能勉强补上了前头的窟窿。qqxδnew
就连前段时间奖励给小福村那个农妇的一百两白银,那都是范县令自掏腰包贴补了一半才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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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眼见着有能拿赏银的机会,范县令怎能放过?所以他这两日便特地下了田来练练手,只是,不曾想到这栽秧的活儿如此累人。
等范县令栽完秧,站都站不住了,直接一路被抬回了衙门……
王五带着栽秧小船前来拜见县令大人时,范县令正躺在床上发呆,累得怀疑人生,满脑子都是栽秧栽秧栽秧……
窦师爷便把王五拦在了门外:“大人今日受了累,眼下正在休息,吩咐了谁都不见,有何事明日再来禀报。”
王五闻言,当即躬身准备退下。
这时窦师爷无意中瞟了一眼王五怀里的那个形状怪异的小木船,一时有些好奇,顺口问道:“你这是何物?”
王五忙躬身回道:“回师爷,这是小福村林家送来的,说是林家长子鼓捣出的工具,特来呈报给大人。”
“小福村林家?”窦师爷顿了顿,“可是之前呈报杨树枝保存法的那个林家?”
窦师爷之前为了寻找解救雨灾之法,一直受命奔波在外,故而不曾见过那林家人,但这家人他却是一直记着的。
王五忙回答是。
窦师爷目光又落在那小船上:“那你可清楚这是做什么用的?”
王五想了想那老板娘的话,当即回道:“说是栽秧用的,能让农民栽秧的时候省时又省力。”
回答完,便见眼前的窦师爷脸上浮现出了惊愕的表情。
王五心中不觉嘀咕起来,看窦师爷这副反映,难不成这什么栽秧小船,真是什么要紧的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