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歌思忖稍许,声音缓和下来,“我现在的身体,你也看到了,实在不适合劳碌奔波,不如暂时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做打算。”
褔嬷嬷当即双眼放了光明,几步走到夏侯云歌面前,低声在夏侯云歌耳边说,“小主子毋须忧虑,一切老奴都已在进行之中,只待时机成熟,手刃仇人。”
夏侯云歌脊背微凉,“仇人?”
哪个仇人?祁梓墨,还是轩辕长倾?
褔嬷嬷意味深长一笑,目光飘向窗外,那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愈加深浓。
“有如此的好网,若不抓条大鱼,岂不浪费。”
夏侯云歌眸光微垂,想来褔嬷嬷要对梅云加以利用了。而褔嬷嬷进行的计划,又是什么计划?目标是谁?
手轻轻抚摸在自己圆滚的肚子上,难辨心中滋味。
肖秋柏一夜都没有回来,次日一早夏侯云歌便打算带着银钱再去一次官府,褔嬷嬷却拦住夏侯云歌,不许她出门。
“夫人就要临盆了,可不能随意出门走动。”褔嬷嬷满脸堆笑,一副很好心的样子。
夏侯云歌知道,褔嬷嬷是想看紧她,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又不见了。
“我只是去一趟府衙,看看我的夫君,婆婆若实在不放心,便带上斗笠一起吧。”夏侯云歌指了指院子里的大斗笠。
窗前的几株迎春花已开败,邻居家的雪白栀子花却从墙头生长过来,开了满树繁花,满院馨香。
褔嬷嬷便戴上斗笠,回头还悄悄看了一眼梅云。
梅云当即又低下头,虽然俩人之间从没说过一句话,梅云就是无端端的畏惧褔嬷嬷的目光。
夏侯云歌压下心底的疑惑,率先出门。
褔嬷嬷便赶紧压低了斗笠,跟了上来。
这一次的银钱给足了,官府也让见了人。
“你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就好。”夏侯云歌低声交代褔嬷嬷,褔嬷嬷却不放心,夏侯云歌便又道。
“我现在即将生产,还是少招人怀疑的好。婆婆若真心当我是主子,就听我安排。”
褔嬷嬷见夏侯云歌的声音寒沉下来,知道她动了怒气,便只好低下头,不做声,等在牢房的外面。
府衙的牢房要比皇宫里的天牢环境好很多,虽然也一样的脏乱恶臭,至少牢房内还有阳光,也不是潮湿的地下。
肖秋柏被关在最里面的牢室内,他依旧一身素净的青衣,站在牢室内比较干净的角落,一身的清隽气息,与这肮脏的牢狱格格不入。他天生就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是那清高隽雅的读书人,不能名扬天下,成为一代才子,至少也是不染世俗的高雅人物。
而现实的残酷,就是将他两次落狱。
夏侯云歌站在牢门外,迟迟没有进门。
终于还是肖秋柏察觉到了她,透过门上窗口,看到了她就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他浅浅一笑,依旧如往常般淡雅温和。
“来看看你。”夏侯云歌也浅浅一笑,仿佛俩人还如平日里在家闲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