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点影子也没有,我比他更绝。
“海湄,自此情况会有好转,我答应你——”
“街上有许许多多年轻的女孩,国维,记得吗,我们也相遇在街上。”
“谁说的?”
“是真的。我犯了事,由外婆替我找律师辩护,辗转介绍,甫到你写字楼门口,已碰到你。”
他低头猛力吸烟,“你还记得。”
“当然。永远记得我不是好孩子。”
“你只是没有机会。”
“还在为我辩护?”
“我总是关怀你的。”
“算了,国维。”
“你成年之后,要求越来越复杂,我无法再满足你。”
忽然之间,他坦白起来,因为要分手,无所惧。
“以前,一件小小的首饰,中午的问候电话,都能使你雀跃,后来你的眼神处处提醒我,像是在说,还有呢?海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做不到,只好逃避。结果你终于要离开我。”
他叹息一声,我麻木地坐着。
“他是谁?”国维问。
早三日我都会喜孜孜和盘托出,好使他知道,他不稀罕,可是有人重视我。
但今日一切已变。
我答:“没有人。”
国维说:“也许,也许离开了我,你会再有新生活,你可以去上学,我替你补习——”
我讶异地看着国维,他始终不肯让我长大,他不是没有爱过我,到此刻他还留恋于我的青春期,他只是不肯让我长大。
他不懂得如何爱一个成熟的女人。
我凝视他。
他有点兴奋:“我终于说服你继母撤消控诉,这是我最得意的一件案子。”
说服她,真不容易,她巴不得亲手把我钉死。陈国维的口才非同小可。
但继母受创,我也受创。她的伤会得好,我的伤不会痊愈。
国维越说越得意,“海湄,当年你是那么漂亮,一头天然鬈发,象牙般肤色,嘴唇像花瓣……真的,绝无夸张。我马上站在你那边。你,白雪,她恶后。”
“国维,不要再说了。”
“不,海湄,从头到尾,你没同我说清楚,整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你是知道的。”
“所有证供都由第二三署提出,你从头到尾没说过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