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拉扯缰绳,只是这马惊吓过度,双脚还在不停踢动,等它停下来,车内东西散落一地,人已经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了。
“老佟!你这赶得是什么马?”
环绿后背和肩膀被撞了两次,但她顾不得自己,赶紧扶住越苏,厉声朝外面喝道:“你是活腻了吗?伤了姑娘你有几条命担待的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苏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按下她,“我没事,你怎么样?”
环绿心疼望着她的脸,担忧道:“奴婢皮糙肉厚,撞两下不要紧,只是姑娘头上出血了。”
从小到大皆是锦衣玉食,皮肤也养的白白嫩嫩,一丝都未曾损伤过,此刻的疼痛,越苏自己也能感觉得到。
她咬牙忍下,“若是此时开骂处罚,难免车夫心生怨毒,既然没什么大碍,轻轻揭过即可。”
环绿只好点头答应,查看她的伤口,幸好只是破了皮渗出点血迹,帕子捂了一会儿就干了,头发一挡,什么也看不见。
“等回去了,姑娘一定不能轻饶他,三辆马车,怎么就咱们这么倒霉,定是他驾驭不当。”环绿边说着,边拿出膏药涂在她的患处。
“咱们在最前面,他避之不及也情有可原,啊——”
越苏怕疼,环绿每涂一下,便听得一丝吸气和抽动,她急忙放轻了动作。
“最前面又如何,马车又不快,根本就是他粗心大意不看路,姑娘还觉得我严厉了,让姑娘这么疼,这老匹夫十条命也不够赔!”
她仔细检查了越苏周身,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伤痕,这才放心下来,最要紧的,可是不能留疤才好。
“二姑娘,不是我拿不稳,是来人太冲,马儿受惊才会如此。”
车夫忙停下车请罪:“小人在府中赶了十多年马车,连老太太和老爷都说我驾的车平稳,实在是冤啊。”
本来环绿听了前半句已经平息了怒火,却忍不住后半句,狠狠“呸!”了一声。
狐假虎威的老东西!
另外两辆马车依次停下,越蕙派了如梅查看情况,问她要不要打道回府,越苏只说无妨,可以继续赶路。
马车外,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在道歉,说是为了躲避行人,没想到却和何家的马车对上,并非故意。
他打量着,这三辆马车木刻精美,外饰豪华,又同出一门,应当是官宦世家所用,只是京城里头贵户甚多,不知是哪一家。
越苏听了他的话,不便现身,便让环绿同对方交涉。
环绿下了马车,望了一眼他们,直说道:“我家主人说了,二位京城纵马,祸及平民,自有律法裁决,若是觉得自己有过错,去京兆府领罪吧。”
“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刚刚说话的青年人支支吾吾埋怨,“你家主人不也没什么事么?何必兴师动众。”
若受了伤,总该出来讨个赔偿才是,如今只委派个丫环,不就证明没什么大碍。
环绿秀眉轻挑,不卑不亢看着他:“公子此言差矣,若是我提刀当街杀人,没杀成,是不是道个歉即可离开?不用负任何责任?公子自可报上名来,与我去官府分说分说。”
那人似乎被噎住,一下子竟没出声,越苏挑起帘子浅笑,环绿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饶人。
街上已经围了十几个人看热闹,人群中的环绿虽然只是一介女流,那一身绿色衣衫却十分打眼,她毫不怯懦,等着对面的人给个说法。
“公子,这。。。。。。”
青年男子面露疑难,似乎是不好抉择,便看向了高坐在马上的黑袍男子。
越苏沿着他的目光遥遥望去,那人剑眉星目,眸光冷若冰霜,如横扫千里般,周身都透着一股不可接近的高冷。
似乎所有人在他身旁,都只能是陪衬,像是一束寒光,让人无法直视,却又不自觉心生敬仰,希冀能得到他的注目。
这般气质,不像是普通贵户的公子,别惹上什么麻烦才好,越苏心中莫名升起不安。
再次抬头,却突然发现他直直望向这边,目光锋利如炬,她心慌如擂,随即放下帘子拂了拂胸口。
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时候发觉她在偷看的,她心中懊恼,怨自己控制不住好奇之心。
地上站着的青年口中还在嘟囔,他们本就是为了不伤人才差点撞上,几个妇孺受了惊吓丢了东西,他也给了银子赔偿,万没想到马车上的人是个难缠的。
争执许久,黑袍男子似乎不想纠缠了,突然开口说道:“姑娘说的是,当街纵马本是违反律令,待我们办好了事,便去京兆府自首,需罚多少钱,在下欣然接受,惊扰贵主,还请姑娘海涵,日后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环绿听了他的话,不由自主望向越苏的方向,想着自家姑娘一向是不愿惹事的,也松了口:“公子是个爽快人,如此甚好。”
他这一开口,站着的那男子立马改了口,作揖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