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琅抬眸看她一眼,正襟危坐,还没说什么话,环绿就道:“姑娘,咱们这毕竟是在外地,人生地不熟,出街还是有人陪同才安稳。”
越苏面露难色,看来是去不了了。
“既然如此,为防意外,那孤一同去。”没等她开口,嬴琅忽然说。
环绿立刻喜笑颜开,朝嬴琅行礼:“那奴婢替姑娘多谢太子殿下了。”
说完又懊恼似的望向门外:“这菜怎么这么难上,奴婢去楼下催催,姑娘请稍候。”
越苏被他们一唱一和弄得十分无语,饭毕,嬴琅便带她到了书肆中。
这里的书不算多,畅销的多数还是话本,其他寥寥无几,越苏看了几下,提不起兴趣,反而对书肆中摆放的小玩意儿十分喜欢,拿起来仔细看着,竟然看不出玄机。
“这是什么东西?”
书肆老板看她衣着虽然不是华贵之物,但头上的簪子却是极品名玉,想来也是有钱人家,他笑嘻嘻在旁介绍:“姑娘,此物名叫万花筒,对着眼睛,用手旋转便可看到不同的景象。”
越苏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玩意儿,依言试了试,眼中之物千变万化,色彩组合,竟然无一雷同,光鲜亮丽的图案,犹如花团锦簇,当真是巧妙。
“万花筒,我还从未在京城中看见过这玩意。”
见她越发喜爱,老板清清嗓子,继续道:“这可是西洋传过来的,我侄子常年跟随行商的车队在外,这是他带回来的东西,不瞒您说,估计整个大秦,也只有我这儿才有。”
越苏点了点头,问他价钱,他却支支吾吾,似乎是不好开口,犹豫了半天才说:“哎,这要不是看姑娘实在喜欢,我是真不忍心割爱。”
他将二人引到一旁,左顾右盼没人了,才低声比画手势:“我看姑娘真心喜欢,我才将此物卖出,不过,得十两银子。”
越苏愣了愣,再次瞧了瞧手中之物,浅浅笑了。
十两银子,在这境地,够一家人富足生活好几年。
她虽然生在侯府,出门少,可也知晓当今的物价,取巧的玩意儿,再贵也没这个价钱,但她既然说了,便没有不买的道理。
“好。”她招了招手:“环绿,将银子拿过来。”
环绿走了过来,听到要给十两,顿时攥紧了手中的钱袋,不愿意掏钱。
“姑娘,这不过就是个小物件儿,咱们在京城最贵的不过二三钱,刘大师的双尾金鱼走马灯都没这么贵。”
掌柜的跻身在二人中间,生怕越苏被丫头劝说之后便不买了:“姑娘,这可不能这么算,画师的走马灯,他一天就可画数十个,我这个万花筒,莫说京城,就是整个大秦都不见有第二个,都说物以稀为贵,难不成这天下独一份,还不值这个价钱吗?”
此言一出,环绿被他噎住,恨恨看他一眼,这人为了钱财,怎能如此巧言善辩。
不是拿不出这个银子,只是觉得不值。
“没关系,千金难买心头好,给他吧。”越苏道。
那老板自然笑嘻嘻接了银子,环绿对他怒目而视,他都笑颜以对,丝毫不觉得心虚。
此时外面有吵闹声,越苏也好奇出去,只见书肆旁边支了个布幡,上书一测字,乌泱泱围了一群人,人头攒动。
居于中间的,是一中年青衣男子,形瘦而健朗,带着个五六岁小童坐在板凳上,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桌上放着纸和笔墨。
“在场的可否有意测一测字?”他笑问道,眼神一一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了她身上。
围观者多,但是众人还没见识过真本事,也不敢拿钱去赌。
况且这些算命测字的,大多是今日在此,明日就会找不见人,就算是错了,那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钱也要不回来。
越苏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买卖,当下也不躲藏,直直看着他。
那青衣男人自然也看见了她和嬴琅,原本面无表情变作了目不转睛,眼中在猜测着什么,人群随着他的眼神,渐渐分开一条道,让越苏和嬴琅走了进来。
男人的折扇就对着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先生测一字多少钱?”越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