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敢。。。。。。”越苏弱弱回答。
她怕嬴琅当真是喜欢她,哪怕知晓她并非何家长女,也要强娶,那时她多天真,自以为还能蒙混过关,惹他嫌了,让他打消主意,可没料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的。
如今他对她这么好,其实她心里愧疚得紧,后悔当初隐瞒了真相,可事已至此,纸终究包不住火。
“父亲,女儿不是有意要铤而走险,可是我。。。。。。我不能嫁给他,您知道的,父亲。”越苏泪如雨下,声色皆失。
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可却承受了所有的秘密,沉重和愧疚压迫她夜不能眠,折磨得身心俱疲。
她已经在尽力补救了,也想过千万种方法,可每一种,都无法得到万全。
所以她想,既然总要辜负一个人,此事因自己而起,那便让自己去偿还。
“父亲,您就帮帮女儿好不好?”越苏含泪恳求道。
何致明长叹一声,整个人没了意气风发,只有无奈:“为父虽能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话,可皇后和太子那边。。。。。。罢了,便是泼出这把老骨头,舍了这侯爵府的富贵,又有何妨。”
“不,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您帮我瞒过太子殿下,逃离京城,这样既可全了长姐与谢家的情谊,又不使皇后太子问罪何家。”
“这如何能够!”何致明当即否决了这个想法。
虽说之前已经答应了越苏,让越蕙假死以逃脱婚事,可在他心里,终究只是缓兵之计缓,让越蕙不再绝食。
太子殿下龙章风姿,别说是那谢姜,京城内王公贵族皆不及他半分,日后越蕙一见,没准又改主意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越苏见他不为所动,抚着他衣角,泪目问他:“父亲,难道你忘了你答应我娘什么?你忘了我娘为什么郁郁寡欢以至于神思不宁?”
“。。。。。。”
这一瞬间,何致明像老了十岁,双目浑浊,原本直挺挺的脊背,慢慢压了下去。
婉娘是他心中所爱,却遭了妾室毒手,临死时,她奄奄一息对他嘱托,一定要好好待越苏,让她平安长大,寻一美满的姻缘。
“越苏聪慧过人,却过刚折,她生在伯爵府中,婚姻不可自主,妾身弱小无势,只愿老爷多多善待她,不要让她成为别人的妾室,不要同妾身一样,与人共侍一夫。”
他看着和婉娘相似的越苏,眼中那固执坚定的神色,婉娘说,她这辈子,有两件事始终放不下。
一是没有将父亲和兄长的灵位送回明州,二是,越苏还那么小就失去生母,日后恐没有人为她打算。
跪地久了,环绿来扶时,越苏腿站都站不起来。
幸好她身量小,环绿没使多大力气就抱她上了榻,将柜子里的红油拿出来,涂抹在膝盖上。
看那红了一片的皮肤,实在心疼,环绿尽力放轻了力道:“姑娘何必这么犟,只要多说几句软话,老爷看在姨娘的面子上,也不会多罚姑娘。”
何致明为了惩戒她私自外出,让她去祠堂中跪了两个时辰,回来时,已经走不了路了。
“这几天府里发生了何事?”她问。
环绿手上的动作一顿,越苏受罚,她也没闲着,匆匆找到了环青,打听府里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环青说,府里已经传出去大姑娘生了重病的消息,何太太为了逼真,请了许多名医问诊,但都说是脉象奇乱,可能命不久矣,消息传开,没多久皇后就派人过来询问病情。
何致远以越苏去游山玩水为由,想要瞒着何致明,可他哪能信这种鬼话,何致远拿公事当幌子,躲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