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空空荡荡,无任何摆设,所有门窗后皆被黑布盖住,光线暗淡,视物不清。
行至正中,寒凉的地板上子善径直跪了下去,“何大人,与我一同跪在此处即可。”
掀袍跪下时,何为安才知刚才那位中常侍所说的好好看着他是何意思,“倒是无辜连累了你,是我的不是。”
“何大人误会了,此事与您无关,是奴才做错了事,惹中常侍大人不开心了。”子善说完便闭眼静思了起来。
空旷的殿中,时间一刻一刻过去。
何为安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殿内光线昏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厚实的棉袍也抵挡不住冬日的冷冽,何为安只觉得越来越冷,身上的热气几乎消散殆尽,双腿被冻的僵硬早就没了知觉。
意识开始慢慢模糊,他咬牙坚持着,此时饥寒交迫。
跪在他身旁那名叫子善的内常侍,已经冻得牙齿都在打颤了,却还是死死挺直脊背坚持着。
等待,无时间限制的等待,圣上只说让他跪着,却没说跪到什么时候。
圣上让他来静心殿思过,思的究竟是他胆大包天无证指控亲王之过?
还是蓄意隐瞒不报之罪?亦或者是他的别有用心,急功近利之图?
从他决定进宫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掌控天下万民生死,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君主。
他所有的心思必定会在这位帝王面前暴露无遗,无处可藏。
但他就是要赌,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这位帝王君主之心。
未处决他之前,他都有赢的胜算。
殿内的时间仿佛变得停滞不前,每一息都是煎熬,呼吸越来越缓慢。
皇宫寝殿中,建安帝由内侍伺候着穿好龙袍,洗漱完毕后,出了寝宫。
皇宫内所有的琉璃瓦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风霜肆虐。
去金銮殿的路上,建安帝突然开口问:“西郊废庙那边处理的如何了?”
跟在后头的东林忙回:“陛下放心,都处理干净了。”
建安帝揉了揉眉心,不再言语。
东林小心观察着,犹豫了片刻,低声道:“陛下,关于杏树村那边有消息了。”
前面的脚步陡然停止,冷冽的风吹在身上。
东林干咽了下口水,屏息道:“周家夫妇当年确实曾抱回过一个孩子,当时说是其妻在娘家时生产的。”
“言因为算命先生说过,未足周岁带回家养会招祸患,是以那孩子带回来时已经两岁了……”东林说着停顿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再说下去。
“说下去!”威严的声音已带怒气。
东林额角渗出了冷汗,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是个女娃。”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