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要联合我们。”
赵超说,“攻打鞑靼人。聂将军的意思都写在军报上了,此事宜早不宜迟,众卿认为如何?”
殿内没有人回答,都在思考这个联盟决议对于天启来说的重要性。
“臣恐怕有诈。”
唐伩毕恭毕敬道,“其中内情,决不至于这么简单。”
“能有多不简单?”
游淼站在一旁,莞尔道,又看了殿外一眼,孙舆来了,群臣纷纷点头为礼,赵超吩咐人搬来椅子,让孙舆坐。
唐伩道:“五胡诡计多端,决不能信!”
游淼道:“我倒是觉得,匈奴此刻前来议和,确实是先前一系列事情发展出的必然结果。”
游淼忽然发现自己总是和以唐伩为首的江南士族作对,每次唐伩说个什么话,自己就要出口去反驳他,反驳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然而该说的话终究要说,孙舆不说,游淼便不得不说了。游淼知道每次自己朝上开口时,这么一群人心里全在骂娘,就连平奚李延等人,说不定都嫌他太烦。可谁不是这样?有的话藏头露尾,不如索性都说开的好。
赵超鼻子里唔了一声,显是有点拿捏不定。平奚道:“聂将军想联合匈奴抵御鞑靼,这一战打起来,若有匈奴相助,足可将鞑靼打得落花流水。”
“那么对方的条件怎么办?”
林正韬冷笑道,“就此将粱西一带割让给匈奴?”
殿上无人吭声。
游淼见大家都在想一样的事,索性又说了出来:“可以说话不算话的嘛。”
这句话一出,众人都哭笑不得,游淼道:“怎么?各位大人不正是这么想的么?只是我先说出来了而已。”
殿上的气氛仿佛微妙地变了,先前还十分凝重,至此一转,倏然就像是一场闹剧,就连赵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泱泱上国。”
林正韬冷冷道,“出尔反尔,你的脸还要不要了?”
游淼淡淡道:“当初士人南逃之时,并无甚么泱泱上国,两百年的延边合约,不过也是一张废纸。”
“出尔反尔可以。”
孙舆终于开了口,“但依老夫所见,就要将鞑靼与匈奴彻底打残。”
殿内又静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跟匈奴能有什么信誉好讲?当初正梁关外延边城合约,定的可是两百年互不侵犯。该打的时候也没见胡人客气了,信誉都是一张纸,要打时随便都能找到借口开打,关键是在于局势。
若误判局势,必将有亡国之难,是以赵超才犹豫,与匈奴联合,不知要何时翻脸,如何翻脸。
“让匈奴使者过来谈谈罢。”
赵超下令道,“先传虎威将军进殿,再召见匈奴使者。”
殿内一时沉吟不语,片刻后李治烽来了,什么也没问,朝侧旁一站,李延带着匈奴使者进殿。赵超避到屏风后,只有孙舆接待使者。使者在旁说了许多,又递给孙舆文书,游淼接过,那使者甚是倨傲,李延带的一名学士便为他翻译。
使者叽里咕噜,书生翻译道:“匈奴单于丘就却,愿借路予陛下,让天启军兵发中原……”
李治烽冷冷说了几句胡人语,殿内便静了。
那使者一看李治烽,似有点畏惧,李治烽又上前一步,漫不经心抽刀,殿内皆大惊,李治烽随手将刀架在使者脖子上。注视那使者。
使者不住打颤,游淼忙使眼色,殿内无人敢拦。
“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