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同你一起死好了。”小花不愿走,她紧紧抱着余翰飞,将头靠在他的怀中,哽咽着。
“你可知我这一生所追求的是什么?”余翰飞叹了口气道。
“惩恶者,为弱者。”
“既是如此,我今生未能完成的,那便托付给你了。若便这样死了,你也不甘心罢。小花,你得好好活着,算是为了我。”余翰飞抹了抹小花脸上的泪痕。
小花红着眼,抬头深深看了余翰飞一眼。
“好,我答应你。”
她沉默许久,又深吸一口气,紧紧拥住余翰飞,道:“翰飞哥哥,你可知我对你……不止是兄妹之情。”
“我明白……我……又何尝不是呢。”余翰飞无奈笑了笑。
“真的?”小花噙着泪,既惊喜,又难过。她咧嘴笑着,眼中却不断涌出泪花。
“所以,你才要好好活着,你若过得不好,我便是死也不能瞑目的。”余翰飞故作轻松道。
也许,遇不上今日这事,他会将此事藏一辈子也说不准。
远远听见有人马赶来,再不走,便是来不及了。余翰飞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小花从他怀中推开,急道:“他们来了,快走。”
小花被这一推,险些摔倒,站稳身子,拾起那把掉落在地的龙渊剑,往小庙后门跑去。
将走之时,小花红着眼又深深看了一眼濒死的余翰飞,便逃离了小破庙。
而姚庶带着人马赶到小破庙时,余翰飞早已身亡。
小花安全了,他终是安心了。
姚庶带走了余翰飞的尸体,令人撕下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终是认出了盗无影便是当年武举的那位考试余翰飞。可在他身上却没有看见龙渊剑,去质问一具死亡的尸体龙渊剑的下落更是不可能。
这姚庶扑了空,火冒三丈,更是对这余翰飞恨之入骨了。
故而姚庶将余翰飞的尸体带走后,挂在京州城墙上曝尸三月,这对小花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她那日离开破庙后,卸去了伪装,在山中躲了两日,后见风平浪静了,便下了山。后见余翰飞的尸体被挂在城墙上,心中悲痛欲绝,然那尸体旁暗藏守卫,这显然是姚庶为引诱她这个同伙落网而下的计。
小花想要下手,实在太难。她虽不怕死,但总记得曾答应余翰飞的那份承诺,如今若是贸然出手,若被抓到,那她携带的龙渊剑定也会重新落入姚庶之手,她对姚庶恨之入骨,又怎会让他得逞。故而她并未在京州多留,而是游迹各州,同往常与余翰飞一起时那般盗窃贪官污吏等的财宝,接济穷人。姚庶及江湖中人听闻消息,便知盗无影的同伙定已离开京州,便纷纷乔装打扮往各州寻去。
故而这京州看守余翰飞尸首的人变少了许多。
小花按照余翰飞的嘱托,于扬州将身上的龙渊剑埋在了城外一小村的梅花树底下,这便重新起身,回到了京州。
此时余翰飞的尸首挂在京州城墙已过了二月有余,他早已成为了一具白骨。
“翰飞哥哥,我回来了。”小花站在城墙底下,默默道。
她早已流不出泪了,早在那日离开破庙之后,她在山中痛哭了一天一夜,直到眼泪哭干,没有力气。
而在这两个月里,她夜夜被噩梦惊醒,余翰飞那万箭穿心的惨景在她脑中始终挥散不去,每每醒来,都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