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这扬州城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啊。”
赵子乾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摇着折扇,嘴中如往常一般衔着草茎,摇头晃脑道。
自如蔓与萧何意同他道别去了苍州以后,他便闲了下来,在京州继续做他那纨绔子弟。
他几番派手底下的人去扬州寻找萧宛烟,然扬州城里的青楼数不胜数,年龄相仿的姑娘更是多如牛毛,故而寻了许久,仍无太多头绪。
反正他自个儿在京州也闲来无事,便亲自来这扬州城里晃晃,一来游玩赏景、吃吃喝喝,二来寻寻萧何意的胞妹萧宛烟。他此番前来,孤身一人,倒有几番十多年前浪迹各州的模样。
然这偌大的扬州城,他也不知自个儿该从何寻起,到了扬州城后,先是寻了间客栈要了间上好的客房,付了可住两年的银子。
那掌柜一见这么大的手笔,直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感叹自个儿遇上了贵客,每每碰见赵子乾进出,眼都眯成了缝儿。
赵子乾也乐得当这么个逍遥的浪荡公子,他只同掌柜的说自个儿是京州的官家公子,是来这扬州游山玩水的,又同掌柜的打听了一番这城中青楼的情况。
“哎呦,公子既然您这么问了,那小的便大胆地说了。要说这扬州城里的青楼数不胜数,可最大的不过是风、花、雪、月四阁,里头的姑娘可谓是貌美如花,诗词歌赋更是不在话下。每年都有各州不少公子老爷慕名前来呢……”掌柜的侃侃而谈,赵子乾也听得倒也有趣。
听了个七七八八,倒也了解了些许,便三天两头往那青楼跑,今日去风月阁,明日去鸣香坊,虽说只是喝喝小酒,看看歌舞,但身上的脂粉香气却是日日都不曾消减。
在扬州城里待了一月有余,跑了十几家青楼,又见了不少楼里同萧宛烟年纪相仿的姑娘,却从未觉得有哪一位是与萧何意有半分相似之处的。
然有时便是到了一家楼里,亦是见不到想见的姑娘的,今日或许是身子不适,明日或许是有了其他恩客,故而此事于有些时候,仍是要看运气的。
“这一身的味道,可真是呛得我头晕眼花,鼻子发痒。”
这日,赵子乾刚从雪月阁里头出来,他握着折扇,皱着眉低头嗅了嗅身上的脂粉香气,颇有些嫌弃。
今日又是赵子乾徒劳无功的一日,人没寻见,不仅脂粉气闻得难受,又被姑娘缠着喝酒喝得晕乎乎的,果真是头疼的狠。
早早便从楼里逃了出来,倒也不急的回到客栈,故而赵子乾便又在街上晃悠,吹吹风,醒醒那有些沉重的脑子,也算是消遣了。
走了半会儿,脑子亦是清晰不少,然身子却觉有些疲乏了,又见前方路侧有一石拱桥连接对岸,故而走上前去,靠在栏杆边稍作歇息。
望着前方人来人往,忽而想起了远在苍州的如蔓与萧何意,又想起那日自边关班师回朝之时,若不是自个儿聪明,还不知该引来天子的多少猜忌,不免有些憋屈。
想他堂堂世子爷,亦不是什么绣花枕头无能之人,虽对那些个功名利禄没什么念头,可总也不想就一辈子当这劳什子的浪荡公子,整日里游手好闲的。
“唉……还是在边关的日子快活,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哪像如今,只能跟这些青楼里的姑娘打交道,头疼的很……不知如蔓他们在边关如何了,若是我也能在苍州便好了……”
赵子乾摇着折扇,神情偶有怀念,偶有向往,自言自语道。
日暮西沉,行人渐少,斜阳落到赵子乾的背上,影子渐长。
想来也该回客栈去了,晚上还得去那万花丛中呢。于是收了折扇,正走下石桥,不曾想却撞上了人。
“哎呦——是哪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挡了小爷的路!”被撞的人还不曾叫唤,赵子乾自个儿却哀嚎了起来。
“明明是你先撞到我们姑娘的!”只听见一清脆又带着一丝恼怒的声音传来。
“哟,原是两位姑娘。适才多有得罪,惊扰了二位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赵子乾本因心事烦扰而觉烦躁,这才不自觉骂了出声,如今听到这声音,心绪清醒不少,也觉自个儿有些不妥。
然他这般脸皮厚的人,既是不再想那些个烦心的事,虽未看清二位女子的样貌,却装模作样地躬下身,嬉皮笑脸地道起歉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