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第38章（第2页）

如此，她也可以放心的离去，安心地接受宿命的安排，静静地数着日升日落，遥望归期。

&ldo;这个。&rdo;她努力笑出轻松的样子，卷起袖子，将裸露的手腕置于韩楚风眼前，莹润的肌肤衬着碧玉手镯，那冰冷的玉器已然存有她的体温，&ldo;韩家世代相传之物，还是留给你真正的妻子吧，但愿你真的能过得好，还有，对不起，替祁洗玉说，也替在汴梁的所有人说，更为我自己说，真的，真的对不起……&rdo;他低头，不去看她通红的双眼和强忍着的泪水，只缓缓吐出两个字，仿佛用尽所有力气，持剑，在她心口狠狠划伤一刀，他说，&ldo;也好。&rdo;便伸手握住她手腕，去取那孤零零的玉镯，指尖不经意滑过她手心，留下只有她能读懂的字句。

莫寒几乎不敢抬头，将所有惊奇与诧异掩藏在镯子离手的瞬间。

她猛地抽回手，阻止了韩楚风的动作，固守着相随多年的玉镯。

她咬着唇，恨恨道：&ldo;韩楚风，你当真如此绝情，丝毫不顾念你我以往的情谊么？&rdo;韩楚风紧紧皱眉，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厌烦。

&ldo;请王妃自重，您已是有夫之妇，不该如此牵连不清，况且韩楚风已死，死在汴梁的满朝文武手中，今日站在您眼前的是温都乌禄，大金的郡马，与汉人毫无瓜葛！&rdo;&ldo;韩楚风！你果真寡廉鲜耻，如此沐猴而冠，你最最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韩家列祖列宗，韩家一门忠烈，韩老将军若是知道你做出此等投敌叛国的丑事，定要从地底爬上来清理门户，你想过没有？韩家的人会因你而颜面扫地，韩家祖先会因你而背上千古骂名！&rdo;她歇斯底里的怒号着，试图唤起他心中的一丝清明，却是注定的失败。

&ldo;够了！&rdo;韩楚风怒不可遏，直直的盯着她，目眦欲裂，&ldo;少给我来这一套，你已不在汴梁皇宫，别以为我还会一味的容忍着你！今天把话说开了也好，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各不相干！&rdo;&ldo;韩楚风，今日是你负我在先，羞辱我在后，天地为证，我澹台莫寒若此后再与韩楚风有半点瓜葛，必定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但现在，我要为我大齐除jian！&rdo;说话间已然抽出发髻上锐利的金步摇朝韩楚风当胸而去，直直扎在心下三寸。

在体内涌动不息的血液失了禁忌，疯狂地往外涌，濡湿了深黑色的衣襟，韩楚风捂着伤口痛苦地跪倒在地。

博日娜烧红了眼，拔剑便向莫寒刺来，却被韩楚风按住了手腕，他低着头，艰难地说道：&ldo;就当……就当是我欠她的，从此我跟她便是两清了。

博日娜，别……管她，咱们回去吧……&rdo;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瘦削的身子在寒夜彻骨的风中瑟瑟发抖。

周遭一片嘈杂，博日娜美丽的面庞坠满泪珠，她叫嚣着绝不放过莫寒，却又哭泣着叫旁人去寻太医。

她想尖叫，想奔逃而去，却没有任何力气，她已为方才那一当胸一记消弭了所有气力。

他要求什么，她便依样去做，她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便是他能平静的生活，哪怕是远远祝福着也好。

但当鲜血涌出的时刻，她才知晓，自己对血，对死亡已有了深深的恐惧，仿佛就从袭深开始，他，祁洗玉，他们的离去，将痛苦一层层叠加，带来无法弥合的伤痕。

最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被这温暖带走，将喧哗吵闹的人群远远丢在身后。

韩楚风在她手心上留下的第二个词‐‐伤我。

完颜煦无奈叹息，起身将迟迟不肯睡觉的人搂在怀中，前所未有地小心道：&ldo;睡吧，太晚了，明天又不知道要贪睡到什么时候。&rdo;&ldo;今天那场闹剧……你看得还算过瘾吧！&rdo;她抬头直视他双眼，嘴角是无所谓的笑，语气淡而又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他将眼光挪开，伸手摘去她发髻上娇艳的头花，&ldo;行了，没人看你笑话，明天我进宫去跟皇兄解释，不会怪罪你的！傻丫头，睡吧，没事的！&rdo;满头青丝便如此散落在肩上，她挑起一缕绕在指尖，自嘲的笑了笑，&ldo;皇上怎么会怪罪我，今夜他该偷笑的，终于得了一名值得信任的虎将！&rdo;她看一眼完颜煦越发深沉的表情，继续说道：&ldo;那日在宫中匆匆一瞥，王爷急着将我带走，是不想我在你们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见他吧，那般你们便无法监督我与韩楚风的一言一行，此后，王爷大概是和皇上商量好了，决定趁着年节喜庆热闹，大发慈悲地带着莫寒去见老朋友，从而用我试探韩楚风，看他是不是真心投诚？如此，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得了个人人喜闻乐的见结局。&rdo;&ldo;其实……你……&rdo;她冷冷的注视着他，细小的声音在静谧如斯的夜里划出一道深痕，&ldo;把我耍着完很有意思么？&rdo;

完颜煦无语相对，沉默良久，她突然起身脱去衣衫钻进已被完颜煦捂热的被窝里。

尽在咫尺的是他英俊的面容，但也许，此生只能是同床异梦。

&ldo;如果王爷的复仇只是想让我看看曾经的未婚夫是如何苟延残喘地活在敌国的土地上，进而深深地羞辱我，打击我，令我痛不欲生的话，那么再次恭喜王爷，你成功了，圆满完成了你的复仇计划。&rdo;&ldo;但如果，王爷你是想让我深深爱上你，继而毫不留情地甩掉，令莫寒成为落寞的闺中弃妇这般幼稚的话，那不幸的，我要遗憾的告诉你，王爷就算费劲心里也不会成功，因为莫寒已然是没有力气再去爱的人，如此，完结，睡觉！&rdo;她转过身，将被子尽可能多得往身上裹，闭着眼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睡，手心似乎还有些痒，是韩楚风的指尖划过她掌心的感觉。

他写在她掌心的第一个字‐‐忍。

为什么，要活得如此辛苦。

&ldo;如何？查到什么没有？&rdo;&ldo;昨日在郡马府中查探，趁无人时，截住郡马将公主的香囊交托，郡马只说午时，旧地。&rdo;

&ldo;辛苦你了，念七。&rdo;&ldo;职责所在。&rdo;----------喧嚣繁华的街道，青石板砖修葺的高峻城墙，带着厚重京片子的叫卖声，熔铸了燕京城的古老与沉静，这座城已然随着外族人的性格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