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这样的想念冲击,阵阵眩晕,几乎将一切忘记,就连姓名也被遗弃。莫寒从未想过,她会如此疯狂,迫切地想要陪伴他,只想一闭眼,便是天长地久,白首不离。
好冷,她抬手圈住自己瘦削的肩膀,一阵瑟缩。
初秋,暮色沉沉。
&ldo;回去了,又能怎样呢?&rdo;
回去了,又能怎样。
不过是日升日落,不过是锦衣玉食。汴梁繁华,车如流水马如龙,但独缺一样,无论如何,留不住她,挽不回她。
她一垂首的温柔,为这般苍白的画卷描上斑斓的轮廓。
仿佛能够听到侍卫沉重的脚步声,明晃晃的刀,肃杀的面孔。
一代繁华如昨日。
念七终于从阴影终走出,挽起跪在地上哭噎不止的弥月,此刻再看那一抹纤瘦的背影,突然明了,这般脆弱表象之下,柔韧的力量。
于是不再多言,低头抱拳,各自珍重。
&ldo;姑娘,圣上问姑娘,可还记得苏州一叙?&rdo;
她仍旧对着窗外几近败落的景象,不曾回头,不曾有丝毫触动。所谓麻木,便是痛着痛着便习惯了,看淡了,无所谓了。
她点头,大拇指摩挲着袖中光滑圆润的东珠,出奇的平静。
她只是说,&ldo;知道了。&rdo;
如此而已。
念七带着弥月离开了。
斜阳被重重黑幕死死压住,再寻不到半点光辉。
她捧起腰后青丝,痴痴地笑,不知不觉,已经这样长,只是当年被完颜煦剪去的那一簇不知去向。
你还在等什么呢?
不点灯,不开窗,花厅如囚牢一般。
等到了,又怎样呢?又能怎样呢?
她将东珠就着桌脚敲碎,露出内里的驼色药丸。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终结。完满。
假的,是假的,对不对?
她独自呢喃,手指陡然收拢,紧紧攥住药丸。
晚风猛地灌入,这样近,近得可以在风中嗅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与青糙香。
她将毒药藏好,淡笑着起身,若往昔一般。
&ldo;回来了?等等就可以开饭了。&rdo;
暗暗擦一把眼角,还好,没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