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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不用担心，吃上一剂药就会好的。&rdo;

我不知怎的，老是想笑，于是强忍住笑，问道：

&ldo;不需要打针吗?&rdo;

&ldo;用不着打针，患了感冒，只要静养些时候，就会好的。&rdo;他认真地说。

但是，一个星期之后，母亲还是没有退烧，咳嗽虽说止住了，体温早晨三十七度七，晚上达到三十九度。医生第二天拉肚子休诊，我前去拿药，告诉护士母亲的病情不容乐观，请她转告医生，医生依然说是普通的感冒，用不着担心，只给了些药水和粉剂。

直治照旧去了东京，已经十天未归了。我一个人放心不下，发了张明信片给和田舅舅，说明母亲的病情变化。

母亲发烧后过了十多天，医生的身体也终于好了，于是前来诊病。

医生带着十分认真的表情，对母亲的胸部一边叩诊一边喊道：

&ldo;明白啦，明白啦。&rdo;

接着，他正面朝向着我说：

&ldo;发烧的原因弄明白了。左肺发生了浸润。不过，不用担心，热还会持续些时候，只要好好静养，就用不着担心。&rdo;

能行吗?我虽说有些疑惑，但就像溺水者抓住一根稻草，既然经过乡村医生的诊断，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医生回去之后，我对母亲说：

&ldo;这下子好啦，妈妈。每个人都多少会有些轻微的浸润，只要保持良好的心情，就自然会好转起来的。这都是今年夏天气候不顺引起的。我讨厌夏天，和子我也不喜欢夏天的花。&rdo;

母亲闭着眼睛笑了：

&ldo;听说喜欢夏天的花的人死在夏天，我本来以为会在今年夏天死去，赶巧直治回来了，所以才活到秋天。&rdo;

就连直治这样的儿子，依然成为母亲活下去的支柱，想到这一点，我很难过。

&ldo;夏天已经过去了，妈妈也越过了危险期。妈妈，院子里的胡枝子开花了，而且还有女郎花、地榆、桔梗、黄背茅和芒草。院子里完全是秋景了。进入十月，热度一定会消退的。&rdo;

我为此而祈祷。这九月的酷热，所谓秋老虎的时节及早过去就好了。等到菊花盛开，接连都是明丽的小阳春天气，母亲的热度肯定会消退，身体会一天天好起来，我也可以去和他幽会了。我的计划说不定就像大朵的菊花一般灿烂开放!啊，快些进入十月，届时母亲的热度能降下来该多好。

写给和田舅舅的明信片发出之后，过了一周，在舅舅的安排下，一位从前做过宫中御医的三宅老先生，带着护士从东京赶来为母亲看病。

老先生同我们已故的父亲有过交往，所以母亲也表现得非常高兴。再说，这位老先生行为随便，言语粗俗，这一点很中母亲的意，当天，他把看病的事儿撂在一边，两个人只顾天南海北地神聊。我在厨房做好点心，端进客厅一看，诊察早已经结束，老先生胡乱将听诊器像项链一般挂在肩头，坐在客厅走廊的藤椅上。

&ldo;我们这号人呀，也经常到小摊子上，买碗面条站着吃，管它味道好不好吃。&rdo;

他们聊得很热火。母亲毫无表情地望着天棚，听着老先生继续说下去，好像什么病也没了。我感到很放心。

&ldo;到底怎么样了?这个村里的医生说胸部左边有浸润呢。&rdo;

我急不可待地大声地问三宅医生，老先生若无其事地轻轻说道：

&ldo;什么呀，没事儿。&rdo;

&ldo;啊，那太好啦，妈妈。&rdo;

我打心里微笑起来，对着母亲高喊：

&ldo;先生说没事儿!&rdo;

此时，三宅医生离开藤椅，向中式房间走去，他别有用意地瞟了我一眼，我便悄悄跟在他后头。

老先生走到中式房间的壁挂背后，停住脚步说道：

&ldo;听到了扑咯普咯的响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