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才缓缓点了下头,然后张开双臂,环抱住他结实的后背,喃喃低唤:&ldo;奕阳……&rdo;
除了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其他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27我有这个资格
江一树很意外好几年没有联系的边城突然给他来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喝茶。
夕阳象火一样染红了西方的太空,北京城被蒙上了一层亮丽的橙色。他晚上还要负责《晚间新闻》的直播,这个时间,好象只能喝一杯茶。
茶室离央视也不远,开车过去只要十分钟,他熟稔地找了个露天停车的位置,然后下车,走进茶室的大门。
茶室幽静温暖,藤制的桌椅,墙壁上挂满了上世纪的一些经典电影海报,或许是光线微暗,陡然让人跌进了时光之河,不知今夕何夕。
客人不多,江一树一进门就看见坐在角落中的那个身影。他微微仰着头,清俊的脸上面无表情,目光象是在看着墙上的海报,又象是在看着一个不知名的远方。大概是从公司过来的,西装、领带,一丝不乱。
&ldo;嗨!&rdo;江一树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在他对面坐下。
&ldo;来啦!&rdo;他收回视线,抬手示意服务生过来。
他要了一杯碧螺春,江一树要了杯龙井。
也许是好久不见,两人都没什么说话,只是相视而笑。
&ldo;最近好吗?&rdo;江一树先开了口。
边城端起茶碗,微微摇晃着碗中的茶水,想把飘浮在上面的几根茶叶沉下水底,&ldo;就是忙吧,其他还好。&rdo;他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ldo;你应该是个大忙人。&rdo;
江一树叠起双腿,放松在倚向椅背,&ldo;是呀,象陀螺似的,整天转个不停,好象这个世界少了我就不行似的,其实是高看自己。&rdo;
边城抬起眼,&ldo;搞传媒的就得忙,你一闲,就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rdo;
&ldo;那倒也是。&rdo;江一树拿起自己的茶碗,浅抿了一口,迟疑了下,说道,&ldo;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父母无法选择,你不要和自己过不去,有时候,要放自己一马。&rdo;
天花板上的一盏吊灯不知何时突地亮了起来,映照出边城苍白的脸色、紧抿的双唇,江一树不禁有些后悔提了这个话题。
&ldo;六年了,我已经能坦然接受这个事实。那把年纪,逃亡在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回到国内,他心里面其实是松了口气,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已做好思想准备。&rdo;边城平静的语调,好象在诉说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ldo;要上诉吗?&rdo;
&ldo;嗯,律师会努力一下的。即使改判,他这辈子都不会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rdo;他仿佛无限自嘲地笑了一下。
江一树点了下头,&ldo;等判了后,再想别的办法,毕竟年纪大了,搞个保外就医什么的。&rdo;
&ldo;不要了,呆在里面,他的心才能安宁。师兄,&rdo;边城还象在广院里那样称呼江一树,&ldo;城市电台的娄洋台长,你认识吗?&rdo;
江一树一愣,&ldo;他是我老婆的大哥。怎么了?&rdo;
&ldo;师兄,这句话,我问得有点冒昧,但是还请你告诉我实情,娄洋与他的妻子感情好吗?&rdo;
江一树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边城不象是会好奇这类的事的人,但看边城一脸的严肃,他沉吟了下,笑道:&ldo;其实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家那个大舅妈是个醋坛子,她死活要进城市电台,就是要看紧娄洋。城市电台里的每个女职工都得经过她的严格政审,确保无碍,才能在城市电台做下去。要是有一丝危险迹象,她就能闹得满城风雨。两个人为这事经常吵。现在,娄洋懒得理她了,和她玩阴的,她都快被娄洋整成神经质,前几天还给我老婆打电话说娄洋怎么怎么样呢!你……干吗问这个?&rdo;
&ldo;叶枫在城市电台工作。&rdo;
&ldo;叶枫?&rdo;江一树大吃一惊。他知道叶枫回国,却不知进了城市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