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年吧,明年我让人从上海镇发货过去。”
按照东海道大行台的配置,六品以上人手一杆,怎么地也够一个“手枪队”了。
“这物事要是拿来行刺,着实防不胜防。”
“手铳终究还是要抵近了才能打中目标,勋贵出入之所,闲杂人等有几个能近身?”
老张嘴上虽然这般说,可在场众人中,就他被刺杀的次数最多。储君李承乾反而没病没灾的,简直是奇葩。
“兄长,你在梁县才遇刺,说这般话,几不可信。”
脸上带着笑的程处弼攥着“王朝”,掂量了一下,扔还给了李承乾,到了李承乾跟前,又把自己的“马汉”收了回来。
“那不一样。”
老张也是笑了出来,虽然有点自打脸,但还是道,“老夫又不曾清场,更不曾查验可疑人等,自是给了可趁之机。此事本就是略作排查,就能避开的。”
“再者……”
张德语气停顿了一会儿,“吃饭怕噎死,还就不吃饭了?”
“还是兄长大气。”
咧嘴一笑,程处弼冲老张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道,“这物事,前途不可限量啊。”
“有类‘九鼎’?”
“有类‘九鼎’。”
听到李承乾的疑问,张德点点头,很是认真地回答。
作为储君,李承乾神色复杂,良久,看着手中的“王朝”,竟是叹了口气。
“殿下何故叹气?”
老张问道。
“大郎明知故问……”
老张笑了笑,指着李承乾手中的“王朝”,“这物事再如何,也是死物,还是要看人用的。给天竺奴十万手铳,也比不上披甲持矛的五千西军。”
两人并没有打哑谜,实际上李承乾对未来,也是有所预料,甚至还大胆地估计了自己万一哪天登基上位之后,可能会面对的局面。
那时候的局面,怕不是想着他下台的人无数,“彼可取而代之”之外,如今是多了许多别开生面的新方法新路数。
说起来,真到了那个时侯,张德反而是最靠得住的那一个。
当真是奇葩,明明造成这个局面的,还是张德。
程处弼没听懂李承乾和张德之间的对话,只是顺着老张所说大大咧咧道:“殿下应该知晓,行伍之中,出操勤者,一人未必胜于出操惰者。但是,五人十人百人千人,出操勤者,必胜出操惰者。”
“在此之上,令行禁止者,必胜散漫无序者。”
“除此有类种种,简而言之,谓之‘组织’。在此之上,高者胜,低着败。”
原本这一番话,说的只是行伍之事,但是李承乾听了之后,只觉得这家国社稷,也就在这里。
想到这里,李承乾笑道:“三郎当真不愧是本朝‘冠军侯’!”
同样都是用人,武汉相较洛阳,简直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诚如程处弼说的那样,简而言之,就是“组织”二字。
武汉高,洛阳低,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