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拉着独孤逸笑道:“师哥怎么那么笨,连船也划不了了。”独孤逸道:“郭大哥是心理太着急,他跟黄岛主闹起来了,咱们跟上去。”
这两人见那郭靖靠了岸,便在湖边借了小船,那船夫看二人长得如僵尸一般丑陋,哆嗦着收了钱就走,死也不肯送二人过去。
独孤逸道:“好蓉儿,可看看我划船怎么样?”竹篙轻点湖面,加了一丝劲力在其中,那扁舟如鱼儿一般顺着波浪向前而去。
两人到了岸边,听得楼后隐隐有金刃劈风之声,夹着一阵阵吆喝呼应,似是七八个人在打斗。
两人摸清了周遭形势,蹑足走进烟雨楼去,楼下并无人影,当即奔上楼梯,只见窗口一人凭栏而观,口中尚在嚼物,嗒嗒有声,正是洪七公。
黄蓉抢先叫到:“师父!”那洪七公见二人前来,先是一愣,听到黄蓉说话,于是点点头,向窗下一指,道:“逸儿,蓉儿,你们怎么带个这么丑的面具,快去瞧瞧!”
独孤逸与黄蓉一同奔到窗边,只见楼后空地上剑光耀眼,个人正把黄药师围在核心,正是那全真七子的天罡北斗阵,长真子谭处端己死,“天璇”之位便由柯镇恶和尹志平接充,黄药师虽然以一敌多对阵众人,倒是显得游刃有余,那郭靖在台下观望,伺机出手。
洪七公在背后说道:“逸儿,你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么?我看着靖儿今天来的时候颇有些不对劲。”
独孤逸道:“七公,这期间误会颇深,师哥的五个师父死在桃花岛。”洪七公“啊”的一声,惊奇不已。
说话间眼看着楼下那那郭靖守住了北斗星位,左掌右剑,已与黄药师斗在一起。
此时黄药师后前受敌,若不能驱开郭靖,天罡北斗阵从后包抄上来,实是危险万分。他向郭靖连劈三掌,一掌猛似一掌,但每一掌都被郭靖运劲化开,不论黄药师如何出掌,怎样买破绽,那郭靖死守着北斗星位一动不动。
独孤逸知这郭靖死守阵法,是不留一点余地,如此这样下去,黄药师必定会出手相伤。于是扭头道:“蓉儿,你陪着七公。”
眼看着黄药师面色严峻,似是气急,他左掌划了个圈子,待划到胸前七寸之处,右掌斗地搭上了左掌,借着左掌这一划之劲,力道大了一倍,一掌就要拍向郭靖面门。
突然楼上传出一个清冽的声音道:“黄药师手下留情!”飞身便下了楼。
那黄药师掌出尺许,听得此言突然收回,回头看了一眼,又觑了楼上一眼,看着那郭靖道:“傻小子,快让开,你又有什么跟我过不去?””
郭靖弓背挺剑,凝神相望,防他有甚么诡计,却不答话。这时全真诸子已整顿了阵势,远远的围在黄药师身后,俟机攻上。
众人看这突然闯入之人,只觉得这人的身形声音都极其眼熟,只是奇丑无比,脸如僵尸,那全真七子不愿意再看。只有郭靖、柯镇恶曾在太湖畔曾见过黄药师带这面具,知这人是加了伪装,不由在揣度,这到底是何许人也。
那丑人道:“郭大哥,这其中定有误会,咱们慢慢查清楚。”郭靖看了一眼,知道这面具之下乃是独孤逸,抿抿嘴,并不说话。
背后的马钰张口说道:“不知这位是哪位少年英才,此事与你无关,快快让开!”
独孤逸回头向马钰一揖道:“晚辈不才,敢问全真教为何与黄岛主过不去。”
那马钰看了这丑人一眼,心道:“这人有些眼熟,但似乎从未见过,难道这人带了面具?但不论是谁,如今是非不分,助纣为虐,定非善类。”
于是也不回答,只对她冷哼一声,向着黄药师朗声道:“黄岛主,你是当代武学宗主,后辈岂敢妄自得罪?今日在此我周师叔、谭师弟的血债如何了断,请你说一句罢!”
黄药师冷笑一声,说道:“有甚么说的?爽爽快快将黄老邪杀了,以成全真派之名,岂不美哉?看招!”身不动,臂不拾,右掌已向马钰面门劈去。
马钰一惊闪身,但黄药师这一掌发出前毫无先兆,发出后幻不可测,虚虚实实,原是落英神剑掌法中的救命绝招,他精研十年,本拟在二次华山论剑时用以争胜夺魁,这一招群殴之际使用不上,单打独斗,丹阳子功力再深,如何能是对手?
马钰不避倒也罢了,这向右一闪,刚好撞上他的后着,暗叫一声:“不好!”待要伸手相格,敌掌已抵在胸口,只要他劲力一发,心肺全被震伤。
全真五子尽皆大惊,剑掌齐上,却哪里还来得及?眼见马钰立时要命丧当场,那知黄药师哈哈一笑,撤掌回臂,说道:“我如此破了阵法,谅你们输了也不心服。黄老邪死则死耳,岂能让天下英雄笑话?好道士,大伙儿齐上吧!”
刘处玄哼了一声,挥拳便上,王处一长剑紧跟递出,天罡北斗阵又已发动。这时使的是第十七路阵法,王处一之后该由马钰攻上。
王处一疾刺一剑后让出空挡,但马钰不向前攻,反而退后两步,叫道:“且慢!”众人又各住手。
马钰道:“黄岛主,多承你手下容情。”
黄药师道:“好说。”斜眼看到独孤逸满脸的戒备与紧张,心道:“好歹不是个白眼狼,如此蓉儿交给你也算放心”,于是语气放缓,对独孤逸说道:“逸儿丫头,你站一边去,好好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