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慧珠的米粥刚喝下半碗,被人打断的感觉很不好。
“他那边什么情况,中箭的伤口处理了吗?”
顾源的亲兵说:“传信官大多数都派去搜寻木老将军的下落了,暂时腾不出人手,属下愿自请前往查探,顺便将顾将军接下山。”
凌慧珠思考了片刻,回道:“你有这个心,本监军很是欣慰,只是上山一趟不容易,来回也得两个时辰,你这一来一回,天都亮了。”
“这样吧,你可以带人上山去,查明顾将军的伤势之后,派飞鸽传书回来即可,你和其他人先不要下山,替顾将军安顿好之后,马上去山腰大火处查探情况,看看能否找到木老将军和失联的传信官。”
“那些山匪很狡猾,一定要小心行事,最好是从后面绕过去。”
顾源的亲兵原本是想接自家将军下山养伤,谁知又被派了更多职责。偏偏这些活还是他主动揽下的,无可置喙。
一碗米粥终于见底,刚擦完嘴,副将就又来了。
他步履急促,神情慌张。
“监军,木老将军已经几个时辰联系不上了,那些传信官恐怕都死在了山上,我们必须速速派援军去了啊!”
凌慧珠不紧不慢道:“我说你个副将怎么一点儿都沉不住气?放心,我已经派了精兵上山查探情况,想必不久就有消息了。”
副将一愣,“监军已经派人去了?可我并无收到调兵令。”
凌慧珠看了他一眼,说道:“没有调兵令,是顾将军的亲兵主动请缨去的,他们写了军令状。”
副将脸色灰败,“他们能有几个人,上山岂不是找死?监军拿将士们的性命当什么?”
凌慧珠冷下眸子,“说了多少次,我只是监军,将士们的性命不该我考虑。若不是木老将军执意亲率,又岂会造成如今军营没有主帅的局面?”
“我是文官,又不是武将,哪里懂什么带兵作战?你作为副将,当时不规劝木老将军,现在在我这里耍什么横?莫不是欺负我是女流之辈?”
副将不善言辞,被三言两语堵得说不出话来。他现在算是见识到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了,果然是宦海沉浮出来的。
派人撤下吃完的晚饭,凌慧珠便睡下了,只是一直没有睡着。
外面滔天的大火一直燃烧,烟味飘在整个军营里,外面还有守夜的将士整夜不断地窃窃私语。
这个军营中,一半是木老将军的部下,一半是顾将军的亲兵。
他们都关心着自己将军的安危,无疑会将她视作最大的阻挠。
在这荒无人烟的匪山中,随时可能会有人冲进来把她剁成八块,就算把她的尸首拿去喂秃鹫,事后只要说她是被那些山匪所害,也没人能说什么。
偌大的军营当中,凌慧珠没有一个亲信,也没有一个能够依靠的人。
好不容易睁着眼熬到天亮,外面有人高呼:鸽子飞回来了!
是她给顾源亲兵的信鸽,信鸽腿上绑着沾血字条,上面写着:顾将军箭伤昏迷,原地休整,木老将军遭匪患围歼,下落不明。
看见这个,副将终于忍不住,拿刀架在凌慧珠的脖子上逼她签下调兵令。
凌慧珠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