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王妃娘娘提起的自己,就更加惊讶了。
毕竟这位王妃娘娘此前对她的态度不过尔尔,看上去并无任何偏颇,如今却不在乎会否让何娘子难堪,明示她向自己道歉。
秦樨实在想不通为何娘娘会突然卖自己这样一个人情。
王妃娘娘都这样说了,何娘子如何敢不从?
她转向秦樨,眼中颇有几分不情愿:“秦娘子,原是我误会了,还望秦娘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计较。”
说到最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偏声音还是脆生生的,让秦樨叹为观止。
在人家姨母的家中,秦樨也无心让人难堪,便起身道:“当时情形确实容易让人误解,我想何娘子定不是存心如此,既不是存心如此,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何娘子无需如此。”
这话说得不软不硬,何湘宁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得道:“多谢秦娘子大度。”
“好好好,”老太君抚掌道,“既如此,也不用一大群在这里围着了,外头还有宾客呢,做主人的也不能一直在后院躲着。”
何夫人看向王妃。
王妃也道:“案子断完了,误会一场,也算皆大欢喜,青天老爷,我们可以散了吧?”
最后这一句是在拿何夫人打趣。
何夫人只好陪笑道:“散了吧散了吧,告诉前院,席面可以预备上了。”
走到廊下的时候,秦樨被老太君叫住了。
“秦娘子,家里出了点岔子,让你受惊了,”老太君笑得慈爱,“我着人送你去外院吧。”
秦樨没有拒绝。
若是她自己出去,再走偏门不太像话,走正门又容易惹出议论。
若是有老太君的人引着,不好的议论声至少能少一些。
所幸出去的时候,外院的人都在看谁能夺得投壶的头筹,内院正门附近的人不多,即便引来一些目光,也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她刚走进人群,就被一向眼尖的傅嘉音找到,扑了过来。
秦樨略微避了避,没让她扑了个实在。
“阿樨,你到哪里去了?我和娘亲找了你好久。”
秦樨举起刚才在小花园中摘的花:“老夫人允我去后面的园子摘花,我替你也摘了一些。”
她摘的花是从暖阁里出来的,都是这个季节难得一见的品种。
傅嘉音向来爱花草,看见这些,把心中的疑惑都抛到了脑后,仔细研究起来。
杨夫人很快也来到两人身边。
她此时亦是满脸担忧,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秦樨就微微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杨夫人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便不再多问。
没多久,何夫人就同老太君一齐从内院出来了。
何夫人一脸歉意地向众人告罪:“母亲刚回京,夜里睡不安稳,大夫嘱咐要在白日补回来,失陪这么久,真是失礼了。”
其实统共也就离开了半个时辰多一点,若是为了照顾老太君,这点时间也不算什么。
园中无人计较这些。
“自然是老太君的身体要紧,何况随园景致这般好,我们自去玩乐,也快活得紧,何须你时刻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