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哭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小脸蛋红成了大虾,阮文见状从兜里摸出一块糖来,“不哭了小朋友,你要是不哭我就给你糖吃。”
其实对付小朋友也挺简单的,尤其是现在物资并不是那么丰富,大家都还穷着,小朋友更好哄,一块糖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对面安静下来,年轻的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小同志你是去哪里啊,看着你那么多东西,这是去读书吗?”
全国人民都知道,大学生开学了。
这些天陆陆续续在车上看到大学生。
“去省城读书。”
“哟,那厉害的哟。”年轻妈妈话多起来,“我家男人也在省城,他是72年的工农兵大学生,我去找他呢。”
阮文笑了笑,“那他应该工作了吧。”
“是的呀,所以这次我带着娃去找他给他一个惊喜,我们娘俩不能总在乡下过日子,一家人得齐齐整整才好。”
72年的大学生,76年就已经毕业开始工作。
迟迟没把老婆孩子接到身边。
阮文看着对面的年轻妈妈,“您爱人是知青?”
“可不是嘛,小同志你也是吧,看着你就是个文化人,跟我男人一个样。”
有那么一瞬间,阮文觉得自己触碰到了真相。
只怕就算是去了省城,也不见得能找到她男人过好日子。
可是看着女人满心欢喜的构想着美好的未来,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一句话都没说,拿出一本书来看。
周建明下车后埋汰了句,“那狗日的知青这是睡了人不管了吧。”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安平县也陆陆续续推了几个知青去读大学,怎么拿到这个名额的呢?
名额掌握在单位领导和公社手中,工人还好说,不去读大学有一份工作养家糊口。可对知青们而言,和公社书记家结亲是拿到名额的最好选择。
结了婚睡了人离开农村,再也没回来。
光周建明知道的就有三个。
那个年轻女人,怕是也不能逃脱这悲惨的命运。
“大概是吧。”阮文想起了郭安娜,安娜小姐被魏向前染指了,不知道这两人日后会闹成什么样呢。
火车站有不少人力三轮车,也有几辆出租车停着,周建明扯了扯阮文的胳膊,“咱们坐车吧。”
其实他想坐出租车,不过阮文花一块钱叫了俩三轮车,去北山大学。
和大包小包挤在一起,周建明很是怨念的看了眼自家妹子。
又不是没钱。
兄妹俩手头都很宽绰。
周建明的岗位转岗卖了五百块,再加上这些年来阮秀芝攒下来的钱,再加上当初元书记扣下的九百块,两边加起来凑了两千出头。
阮文就更有钱了,考前的租书和辅导班分红后赚了差不多五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