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肆诫回头,便见江故落袖,那把锈刀已归入鞘中。
江故顿了下才念完口诀:“……唯菜不破。”
“菜?什么菜?”区区数招,曹肆诫已出了满头的汗,比跟卢金启打上一炷香还累,他坐到小院中央的枯树下,调匀呼吸,“不打了,打不过你。”
“是我打不过你。”江故说。
“你在逗我?”
“没有,菜到极致的新手,往往能出奇招。”江故抬起左臂,“你刚刚失手,差点割到自己脖子,我忙着去收刀……你这一刀,划到我手臂了。”
曹肆诫:“!!!”
江故无奈叹息:“哎,八厄啊……”
***
我伤到江故了?
那个一招劈山的江故?那个堪比无碑境的江故?
啊?
我是什么天赋异禀的高手哇!
这一瞬间,曹肆诫脑袋像被自家冶炼炉搅拌烤糊了。
早知道该让十寸雨来观摩的!
如此一来,多罗阁的高手排名就要添加上他的大名了!要排在无碑境上头,江故的前面!
嗯?高手排名上有江故吗?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曹肆诫终于想起更重要的事,他抓起江故的左臂:“你伤得重不重?抱歉,我的刀意太强,一时没收住!”
“……没事。”哪里来的刀意?
“怎么没事,你都流血了!”眼见那伤口颇深,渗出汩汩鲜血,曹肆诫真的急了,手忙脚乱地回房找药箱给他医治。
等他回来的时候,却见江故自己已处理好了,伤处被干净的内裳襟带裹覆,地上只留下了一些撕下来擦血的布条。
曹肆诫略感疑惑,又不是在荒郊野外,明明有更好的医治方法,犯得着撕衣裳么?
他打开药箱:“你只包扎了一下?还是上点金疮药吧,好得快。”
江故推拒:“不必,真的没事。”
他如此坚持,曹肆诫也不好再强迫,收拾起地上带血的布条,他鼻尖微动,嗅了嗅说:“你的血……味道好怪。”
“……”
“不怎么腥,但是有点刺鼻。”
江故:“我们修无情道的都是这个味儿。尽快把这些布条烧了,切莫留下痕迹,就算只是小伤,也别让卢家人知道。”
曹肆诫恍然:“哦对对!不能让他们趁虚而入!”
说罢,他又匆匆回房,把这些布条全都扔进了炭盆里,江故的血一碰上火星,立刻燃烧起来,所有布条化为了灰烬。
***
江故难得狼狈,也回自己房间换衣裳了。
最初的兴奋过后,曹肆诫便只剩下愧疚与担忧。他压根没想过自己有可能伤到江故,这种莫名其妙的误伤,说出去大概都没人信吧。
烧完染血布条,他坐立难安,还是去找了江故,心想自己至少要好好道个歉,再担负起照顾伤患的责任来。
曹肆诫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