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张士逊翻找档案的背影,就连一向大咧咧的尚纯都有些为之感叹。
“想当初,我俩初见时,我还只是孩童,而士逊兄也不过二三十的青春年少,到如今,都已老矣。”
尚纯目光苦涩地说着,抬起手中茶杯,一饮而尽。
好似这杯中茶不是茶,而是酒。
只有这样才能舒缓心中的苦闷。
刘轩不懂为何尚纯会发出如此感叹。
就对尚纯而言,其实并没有太过老骥伏枥,而张士逊也还十分健壮,根本没有到感叹人生苦短的地步。
但,只有尚纯心里明白,虽然张士逊在竭力地克制,但那深埋在骨子里的疲惫,已经显露出来。
甚至有一些健忘的症状出现。
若是刘轩细心观察,他定能发现,只不过他和张士逊没有共事太长时间,不了解张士逊的处事习惯。
尚纯确实了解。
放在以前,张士逊是一个细致到了极致的人,不可能因为忙碌而忘记一些重要的事情。
“可能,真的老了,不记事咯。”
刘轩不清楚,只能随口回道:“两位大人身体安康,定能长命百岁。”
“哈哈哈,你小子。”
尚纯听到刘轩的话,哈哈大笑,开心地捋着胡子。
不久,张士逊提着一大本书,匆匆跑了回来。
“来来,搭把手,太重了。”
刘轩立马起身,帮着张士逊一起,将档案搬到了桌子。
“砰”。
放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怎么会这么多?”
尚纯也是惊讶地看着摆在桌子上的档案,只是要看些往年的科考题目,怎么可能这么多啊?
张士逊喘着气,喝了一口茶,才勉强缓过来。
“嗐,你们有所不知,我也是儒生,所以将一些策论写得比较好的,都会自己誊录回来,慢慢琢磨,其中还真有写得不错的,呐。”
说着,他顺手从中抽出一张,纸张表面明显已经泛黄,但却另外用朱砂笔标注了许多张士逊自己的看法。
这张也是这里边,摸索痕迹最严重的。
“你们看,这一张,猜猜是谁的答卷。”
“谁啊?”
刘轩看了一眼答卷,但上面的字又是张士逊誊录的,而且都没有记上名字,这怎么可能猜得到。
“嘿嘿,范仲淹的,大中祥符八年的答卷。我还记得那年殿试,范公可是榜眼呐,进士及第,风光无限啊,可现在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