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赶到文炎敬租住的宅子之时,就见到文炎敬手底压下的信件。
那信件被保存的很好,厚厚的一沓,是当初陷入热恋时互通的信。
里面的每一封都写下了阅后即焚,如兰除去文炎敬寄来的第一封偷偷留下了,其余的怕以后事发,都偷偷销毁掉了,可眼前的人却全都留下了。
事到如今,怒火冲上心头,理智全无,大喝一声文炎敬的名字。
比如兰声音更快的,是她的巴掌,“嘭”的一下,毫不留情扇了下去,如兰此刻的眼中似结了冰。
“你说你许久未见我,是想我了,那日你让女使传来信件,说等请教完父亲问题,就来和我相会,是不是你一早就谋划好的?你知不知道,那日我险些被父亲给勒死,我的喜鹃险些被乱棍打死!而你呢,还在屋中想着怎么让盛家认栽是不是?”
文家家贫,只配了一个小厮侍候在身边,小厮早早被人打发出去了。
如兰身边带了好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一把把他给按住,如兰又和一个泼妇一样掐住他的脖颈,似乎想让他感受她受过的痛苦,胡乱去扯他身上的头发。
文炎敬艰难吐出了几个字,喘着粗气道。
“如兰……你先松手……听我说。”
“啪。”
如兰松开扼在脖颈的手,又扇了两个巴掌,似乎才解气。
文炎敬往后踉跄了两下,脸色无比苍白,他还是有几分文人的骨气在的,眼下被一个女人打的不能还手,自觉颜面尽失,说话的语气掺杂着几分卑微哀求。
“如儿,我只是情深不能自抑,特地借着向恩师求教的机会来见你,我是真的不知道……今日盛家会来那么多人,我也不知道为何恩师会瞧见我们,你放心,既然被看见了,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文炎敬的话越说越坚定,的确是他谋划好的,可他若是不认,又没人会知道。
再说,如兰闹上一场是为何?还不是想让他负责。
我呸,还情深不能自抑?
如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有几分不可置信,这张嘴里居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还负责到底?
想到这里,如兰苍白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意,不达眼底的笑意。
“你认不认?”
“我认什么?”
“我以为你心底是有数的,那我们就从头开始说起……我们的初见,是不是你一一谋划好的?你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都在脑海里琢磨许久才说出口的,你知道我喜欢的什么样的人,便一点点去学,去讨好我?”
文炎敬还在嘴硬,“我没,你信我。”
如兰还没等文炎敬说完,继续开口。
“初见时,你将我认作女使,可哪个女使会穿得那么光鲜亮丽?我认了,是我傻,被你一说,就晕头转向了,然后就是数不清次数的偶遇,是你收买了我屋子里的女使,那女使早早就招了,你还嘴硬!”
文炎敬身子一抖,看向如兰,诧异开口。“如儿?”
“闭嘴!你让我如何信你!你连解释都解释不出来!那日夜里,父亲的手劲极大,白绫缠在我的脖颈上,一拉一松,我多期盼你能来救我,可你偏生是跑得最快的那个,我还自我安慰,没想到是一场笑话罢了,你的那些话,你说你喜欢健朗明快的,像我这样能跑能跳的,笑起来像夏日的艳阳,叫人心里舒坦,都是在骗我。”
如兰把脖颈上那处白色绸缎解开,发红发紫的勒痕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