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交代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雪尽取下遮面的帷帽,将上头白纱撕下,俯身把闻芳的手臂裹成一团,后抱在臂弯。
那失去作用的帽子也被她留在了地上。
随着雪尽起身的动作,乌发从肩头滑落至背上。
她的的肤色如雪,眉黛青山,青丝如瀑半散在身后,眼中似含幢幢清枝影,又有薄雾氤氲,一眼窥不尽其中情绪。
淡淡的烛光透过纸窗洒进,为雪尽周身笼一片盈盈清辉,此时的她宛若遗世独立的冷梅,清幽朦胧。
花信看着她,就想起了自家后院种的白梅树,清冷皎皎,如碎雪。
他心想,原来雪尽也不是丑得人神共愤才选择遮面。
雪尽余光淡淡瞥了眼花信,随后收回目光,重新掏出黄符开始画咒。
她这是要收拾剩下那只纸人灵。
纸鹤早在雪尽目光投来的那一刻,就在花信袖子里缩成一团,不敢说话,生怕雪尽发现他。见雪尽收回了目光,这才松口气。
可纸鹤一口气没喘完,又将心提到嗓子眼,他开始担心起花信会不会暴露。
花信全然没有纸鹤这般忧虑,静静看着雪尽动作。虽然他的伤还没好全,可不妨碍自己此时向她讨些那一剑的利息。
雪尽画好符纸,转过身,准备贴上纸人灵丹田处。
花信悠然偏了偏脑袋,瞳色刹那变得深邃无比,仿若有临渊漩涡,深不见底。
这时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子妖风,倏的撞开四周窗户,往人身上打去。
屋内物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花信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小匕首,后用皱眉手背挡住眼,自言自语道:“怎么突然刮风了?”
没有人回答他。
雪尽无视突如其来的妖风,手中符纸径直朝纸人灵丹田去。
花信就在她身后看戏,他唇角轻勾,漆黑的眸中闪过一道妖冶红光。
纸人灵脑袋上的符纸被妖风刮走了。
失了定身符,纸人灵利爪最先动起来,锋利的指甲猛地朝雪尽脖颈处抓去。
事出突然,饶是雪尽反应再快后撤身子,脖子上还是无可避免新添了两道浅浅抓痕,几道血珠顷刻顺着伤口溢出。
见雪尽受伤,落了彩,花信满意的眯了眯眼,微微偏头。
雪尽抿唇凝眉,快速拔出拈花剑,将剑气朝窗外一甩,几扇窗牗顿时紧闭,诡异妖风被隔绝在外,随后雪尽一剑穿透纸人灵脑袋,将它死死钉在地上。
她手中符纸打出,纸人灵口中怪叫几声,片刻便没了声息。身子变成一堆皱巴巴的宣纸,脑袋与四肢也散了架。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
确认屋内无其他妖物后,雪尽抱着闻萱的手回头,就见一脸无辜乖巧的少年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