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坐下:&ldo;六子来济南时候不短了,看看你哪天方便,叫他和采芹来家吃顿饭。&rdo;
东俊睁开眼:&ldo;他哪有这个空!厂是新的,机器还得调试。采芹也挺忙,新买的那个院子也得指画着收拾。前天我过去,见家里在安电话。她说电话通了之后,第一个就打给你。&rdo;
这时,电话铃正好响了,东俊乐了:&ldo;我这里刚说到电话,这电话就响了。你接,可能就是采芹。&rdo;
太太过去接过来:&ldo;谁呀?&rdo;对方报了姓名。太太表情紧张,捂着话筒说:&ldo;找你的,訾家那儿子。&rdo;
东俊厌恶地摆手,低声说:&ldo;就说我不在家。&rdo;
太太说:&ldo;别价,他是问老三去哪了。&rdo;
东俊无可奈何,接过来:&ldo;有德呀!&rdo;
訾有德说:&ldo;大哥,东初去哪了?厂里说他出去了,家里的老妈子说他没回家。&rdo;
东俊说:&ldo;他和陈掌柜的还有家驹出去吃饭了。&rdo;
訾有德说:&ldo;嗨!我给他说了好几遍了,让他给我引荐陈掌柜的,这个东初,把这碴儿给忘了。在哪个饭店?我去找他。&rdo;
东俊嘴角有一丝冷笑:&ldo;哟,在哪个饭店我不知道,可能是在汇泉楼,昨天我好像听他说了这么一句。&rdo;
訾有德说:&ldo;好,大哥,那我去找他。我挂了,大哥。&rdo;
东俊放下电话,太太问:&ldo;刚才你说是去了聚丰德,这怎么又成了汇泉楼了?&rdo;
东俊笑笑:&ldo;姓訾的这些天总打听染厂的事,说不定是想开染厂。他知道六子是个人物,就想认识认识。哼,还聚丰德!他要是去了,六子一听訾家是刮地皮的,还不当场把桌子掀了?掀了桌子也不散伙,他能吐老三一脸唾沫。&rdo;
太太说:&ldo;这小六子,张飞卖刺猬‐‐人又刚强,货又扎手。你还得常说着他,让他学会应付街面儿上这些事儿。&rdo;
东俊冷笑一下:&ldo;哼,刮地皮刮不着了,想起这一行来了。&rdo;
太太紧张地说:&ldo;訾家要是干染厂,那咱可得小心着点。&rdo;
东俊笑笑:&ldo;訾家要是干染厂,根本用不着咱,光小六子自己就能弄得他浑身痒痒找不着虱子在哪里。别看訾家这么大能耐,在印染这一行里,小六子的哪一招他都接不住。说不定这些年刮来的钱全得扔下。&rdo;
太太更紧张:&ldo;他爹,晚上你就把六子和采芹叫家来。我打发王妈准备饭。你可得给他说说这訾家的事儿,千万千万别惹这家子!你看着那訾文海戴着眼镜,拄着文明棍和个人似的,真比无赖还无赖。一旦让他沾上,那是没完没了的麻烦。&rdo;
东俊摸着下巴,隔着帘子看向院子:&ldo;还是六子说得对,他来了济南,是我的一条膀子呀!&rdo;
第十六章
【1】
虽是中午一点多钟,芙蓉街的ji女却已站在了门口,嫖客也络绎而来,东张西望,左右挑选。寿亭三人刚进街口,一个神情猥亵的中年人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寿亭虽不认字,但做派里却有点不怒而威的意味。那汉子看看寿亭,知道这是主事的,随之掏出来两包药:&ldo;先生,这是好东西。&rdo;
东初想拉着寿亭走,但那汉子把药杵在寿亭面前。寿亭接过来看。那汉子忙进行功能介绍:&ldo;这是&lso;金枪不倒&rso;,这是&lso;一夜成仁&rso;,灵着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