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裴夫人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她和裴尚书唯一的儿子尚了公主,从此裴清远的仕途便算是废了。
因此,裴清远目前唯一的用处便是借着准驸马这个身份,为自己的妹妹谋一门好亲事。
沈黛什么都知道,却懒得去追究。毕竟,裴清云待她是真的好,把她当成亲姐姐一般,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她自然义不容辞。
更何况,就凭她如今这个二嫁妇的身份,不被人诟病已是万难,再挑三拣四的话,外人只会说得更难听。
为了筹办好诗会,那几日沈黛几乎没怎么合过眼,有时忙得厉害了,第二日双眼下面都有一大片一大片的乌青。
飞絮心疼她,给她熬了各种养神提气的汤药,而裴家兄妹这几日却一直不见人影。
“公主,奴婢真替您感到不值。裴姑娘年纪小贪玩也就算了,怎么连驸马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几日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裴夫人信中说得那么好听,可驸马来了又如何,还不是只顾自己在外玩乐,他如此这般,真的有将公主放在心上吗?”
“人心本就难测,何况是男人的心?管好自己就是了,至于旁的,不必理会。”
沈黛喝了一口安神汤,便搁置在一旁,随后拿起毛笔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飞絮看不下去了:“公主,这本是裴家人自己的事儿,可他们自个儿都不上心,您千金之躯,何必如此上赶着为他们筹谋?”
沈黛头也没抬:“本公主说过,我是为了清云,与其他人无关。”
飞絮:“可您是嫁给裴清远,又不是嫁给裴清云!早知道和裴大公子订婚之后是这般光景,当初皇上还不如给你和裴二公子赐婚呢。依奴婢看,裴侍郎还比驸马对你上心些!”
“放肆!你如今是愈发没规矩了!”听到这话,沈黛不由得一顿,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划出浓重的一笔,乌黑的墨汁浸透纸背。
她柳眉一蹙,将写了一半的宣纸揉成一团,赌气地扔到一旁:“本公主看你吃酒吃糊涂了,连这种胡话都说得出来。这庄子上人多嘴杂,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你还想不想我活在这世上了?”
飞絮也知自己此番口无遮拦了,吓得连忙跪地求饶:“公主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就是替您打抱不平,公主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气坏了凤体……”
沈黛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也知道她这两年在陈国王宫照料自己尽心尽力,因此也狠不下心惩罚她,稍微训斥了两句便将她打发下去了。
夜色如墨,连裴家庄子的鸡犬都入睡了,可沈黛却始终合不了眼。
方才飞絮说的那些胡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放,尽管她在裴清舟面前抵死不承认自己和他从前的那段过往,可有时候停下来了,沈黛还是会止不住地想起那段过去。
她心里明白,和陈国国主与裴清远相比,裴焱奴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
若是两年前她没有抛下他,如今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想得正出神,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苍月,别走啊,我们继续喝……继续饮酒对诗……”
“公子,您快别说了,前面就是公主的房间,若是被她听见了……”
“什么公主,我只要苍月,只要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