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恨,似乎一息之间,就到了必须回宫的时候。
等重新上了马车,海榴道:“你不是有事要忙,无须送我的。”
纪玄祉原本想答,“不在这一时。”
但是马车晃了下,海榴不防,轻轻撞了过来,温软淡香贴近……
这句话,忽然就说不出了。
原本是不在于一时的,他有足够耐心。
可是,自从那日软玉在怀,行了那一段路,就越来越觉急迫,难以自持。
就似一碗鲜汤,原先只是闻着香味,虽然馋着,尚可忍耐。
舔了一口之后,心里的馋虫被勾得失了魂,发了疯,一下子变作,再不吃一口,就要饿死了。
车轮吱嘎作响,车内却一片寂静,只剩衣服被蹭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浑似那些无眠夜里,烦躁人心的风吹叶动。
海榴随着马车晃荡了下,扶了把纪玄祉才坐稳。才奇怪他今日竟一动不动,都不扶一把自己,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脸上没了笑,认真望向纪玄祉。
“宫里已经派人,通知各家……说要为太子选妃。”
纪玄祉沉默了下,深深叹口气。
海榴心生同情,又觉有些烦恼。
这些事情好麻烦。
或许爹爹不止娘亲一个?
纪玄祉也终将会迎娶别人。
海榴没声音,纪玄祉微微侧身,望向角落黑暗处。
“对不起,我阻拦不了。圣上直接吩咐了人,由不得我。”
他的声音闷闷的,似在角落里回旋之后,才散了出来。
“我也曾想过,随便找个女子,迎娶作罢。省了每日被皇上训斥,被太后哭诉。可是……”
海榴抬头,与纪玄祉的目光相撞。
他长了一双极为温柔的眼睛,即便偶尔厉声呵斥的时候,也只是温润有加,并无戾色。
现在,这双眼睛里似有秋雨绵绵,凄凄哀哀。
“我倒是无所谓,却要害得别人深宫寂寞,终身无靠。”
“……连我都要唾弃自己。”
他自责到几乎生出了颓废,海榴看的心疼,觉得心口也被撞了一下,闷痛。
体恤他的难处,更可敬他肯为那些不相识的人着想。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