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送来了漂亮的女装。相府内外的人看待她的目光变得不一样。就连皇帝都颇感兴趣,一次过府吃饭都指名要见一见她。
但他对她却无逾越之举,他似乎其实并没有他人面前表现得对她感兴趣。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查清买官的事儿,她对这个男人的感觉越来越奇怪。
她正微微出神,突听得管家唤道:“姑娘,权相让你随他一同出行。”
她愣住,正想问为何,管家已笑笑走开。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马车上。
她与他一辆马车,皇帝自己一辆。
宽敞奢华的车厢内,二人各坐一边,他在对面品茗看书,狭长的眼睛透着一贯的慵懒。
“皇上此行是要到哪里去,你为何…要把我带上?”她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深抑的紧张。
他眼皮也没抬,“皇帝孤家寡人的出行,我却有美相伴,岂不妙哉?”
她没想到他这般回答,那个“美字”让她脸上热了,顿了一会,她方才迟疑地问:“如此好吗?你不怕皇上怪罪?”
“不怕,他的气量还不至于。能膈一膈应他,甚好。”他言简意赅的答道。
她顿时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按说他极受皇帝宠信,这是为何?但瞧他形容,又不似说笑。
为什么?
她正想着,他突然起身,一张脸凑到她面前,薄唇离她嘴巴只有咫尺。
“你如此担心我,为何?”他唇角微勾,笑意妖娆。
她闻到的净是他口中清幽的茶香,止不住浑身都颤栗起来。
这时,李兆廷正在马车中,微微出神。
车里只有他一人,他这一行并未带女眷。
前面的茶几上,是一件女袍。
料子上好,样式却已是几年前的了。
他好庆幸,当年那么痛恨,将她悬到城墙上去,但她在他殿中换洗下的衣服竟没让人销毁,一直同他的衣服放在一起。
他深深看着那件衣服,喉结不时跃动。
自打上元节拿到权非同的信开始,他再也没能一夜睡到天明。
合上眼,就会看到她当年让冷血垫脚、在他家墙头偷看的情景。小四总拿弹弓打她。
她被打了也不恼,笑嘻嘻地看着他,满嘴胡话。
人面早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但他还是想看看,哪怕,那里如今只剩斑驳旧墙和残枝,但他还是想回去看看,回到那个最初的地方。
红了春花,绿了冬叶,那时她在烟火三月里等着他。
---题外话---后天结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