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形纤细羸弱,竟让晏羲和一时难以分清,现在到底是还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宁姐姐?”他低低唤了一声。
“嗯。。。。。。”梁宿宁梦呓般地答应了一声,睡梦中还不忘轻轻拍拍他,一如幼时哄着他一般,“快睡。”
“睡饱了。。。。。。才能。。。。。。”
“才能什么?”晏羲和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语气很轻很柔,像是生怕搅散了什么。
他忍不住去触碰她被烛火映衬的发丝,又缓缓将手指从发丝移到脸颊上。
温热的,鲜活的。
这样的触碰,让晏羲和如坠冰窖的心再一次悸动起来。
他的手在她面上细细摩挲,这张脸终于不再惨白得吓人,也没有斑驳的血痕,明净而又安全地回了他身边。
他不愿去想这到底是不是个梦,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算是梦,也只求不要醒来。
她嘴唇翕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他俯身接近,侧耳去听她断断续续吐出来的几个字。
“才能。。。。。。长大。”
这不多不少的字一个个敲在心间,他眼底渐渐浮现动容的华光,唇角弯了弯,抓起她方才轻拍哄他睡觉的那只手,放在颊侧贴紧:“我早就长大了。”
他已经从十二岁长到了二十岁,可是他的宁姐姐却永远留在了十八岁。
*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手腕,梁宿宁慢慢转醒,却见到晏羲和失神地捧着她的手,定定地朝她看了过来。
他眼神灼灼如有实质,她被燎到了一般,身子一激灵,坐了起来。
“殿下,你醒了?”梁宿宁略有尴尬地问道。
她原是被叫过来罚抄的,没有别的原因,皆是因为她扮傻扮得过于活灵活现,晏羲和看不下去她写出的一手“丑字”,这才连夜把她叫过来挨罚,抄不完还不准走。
八年前她教他识字,现下却又被他教回来,也算是天道好轮回。
只是,她可从未责罚过他,不知他是从哪里学来了这般折磨人的法子,她手腕都快要抄肿了。
二人之间那薄纱般朦胧的情愫,片刻间被她一句话所戳破。
一息之间,晏羲和如梦初醒,徐徐放开了她的手。
“殿下怎么了?”
梁宿宁被罚的遍数实在不算少,一直写到大半夜,而晏羲和早就在一边不管不顾地睡下了。
他像是睡得很不安稳,半梦半醒间一直在挣扎着什么,口中不断念叨着“不要”,逐句扬高了声音。
梁宿宁便也只好撂下笔,先安抚好他再继续罚抄,谁知这一不小心,自己也睡了过去。
“无事。”他淡淡回道,好像刚才噩梦缠身的人不是他一般。
又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梁宿宁有些无奈,哄他哄了这样长时间,他还偏不领情,半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
她转身去桌上拿来自己誊抄完的文章,交到他手中:“殿下瞧瞧,写成这样可是能满意了?”
快点饶了她,让她回去睡觉吧,这腰酸背痛的实在难受得紧。
晏羲和垂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