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医斗
正说着,皇甫正祥从内厅走了进来,他并不像寻常富贵人家的男人一般长得脑满肠肥,反倒是身形中等,着了一件青绿碧玺色的缎袍,外面罩一层铜绿色的轻纱衣,眉目清朗,举手投足间颇带了几分谦逊有礼的气度。
他冲着几人呵呵笑着,摆了摆手,便端坐在了那把翡翠玉石椅上,见众人皆目不转睛盯着他,他摸了摸那玉石翡翠椅子的扶手,不住摩挲着:
“想必几位拜访我平海堡已经看出来了,鄙人和内人生平很喜爱玉石翡翠和黄金一类的家具,这便命人打造了一些,放在家中,只想一见之下,便能心生欢喜。”
“原本我以为我与内人的日子会就此这般幸福下去,可哪曾想,内人在大半年前突发病痛,从此恶疾产生,我已经找遍了方圆百余里的名医,都未能治好她,她这病来得实在太古怪了。几位可有把握能治好我家娘子呢?”
那皇甫正祥说到这里,一手摩挲着那玉石扶手,一手微微抬起,示意那李管事替自己介绍几人。
那李管事立马会意,转身就指着那赵大医道:“哦,老爷,这位便是赵德志赵大医和他的两个徒弟,他们一路上医治了不少人,一定能治好夫人的病……”
那皇甫正祥仔细上下打量了那赵德志几眼,微微颔首,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一脸赞许和希冀地点了点头,居然也不问一旁栀子的来历,便对那赵德志说:“那……不如就请赵先生先替我家娘子看诊吧。若是治好了,鄙人必会有重谢。”
那赵德志呵呵笑着,一颗心早就心慌怒放了,但他此时却告诫自己,一定要奇货可居,先让那小丫头试试水,等那丫头治不好了,这家人必定会转头来求自己,到时候自己就趁机捞一大笔,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假装淡定地摇了摇蒲扇,不慌不忙却指了指一旁的栀子,冷冷哼出声:“不如先让这位小丫头试一试。”
他说这话时,眼里带着对栀子轻蔑和鄙夷,对于皇甫堡主一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到栀子与安和二人,心中更觉得颇为快意。
“这二人是……”那皇甫正祥这才注意到一旁沉默不语,只是冷冷看着几人的栀子和安和。
那李管事慌忙上前,对皇甫正祥介绍了栀子与安和二人的身份,末了又顺带着说了方才栀子与赵德志当众打赌医斗的事。
“你也是位大夫?”那皇甫正祥仔细看了看栀子,却见她年纪轻轻,却一脸沉稳持重的神情,一身月牙白长裙,更是衬得她端丽秀雅,浑身散发着一种灵气逼人、仙气飘飘的神韵。
他心中倒是信了几分,可看栀子到底是年纪太小,这样的人真的能治好他娘子?再一思忖,却又颇为恼怒那赵德志居然拿自家夫人的病痛诊治与这小姑娘打赌,显然是没有将他夫人的病放在心上。
此人或许当真有些本事,不然如何这般得意?
“嗯。”栀子点点头,神色自信沉稳,她盯着那皇甫正祥端视了许久,眼中的笃定之意也被他看在了眼里。
“你……你真有把握治好我家娘子?”
“嗯。”栀子不多言,又是点点头,依旧看他。
那皇甫正祥当下心中有了决定,一脸正色,便对栀子道:“也好,我家娘子病痛大半年,久治不愈,你来试试也不是不可以,但……”
<divclass="tentadv">“若是你不能诊治,甚至是医术不精,沽名钓誉,害了我家娘子,鄙人必定会拿你二人问罪,断不会轻饶!”
看来此皇甫堡主必定会说到做到,但无论他说什么,栀子都一并应下了。
接下来,栀子和赵德志二人便被人先后领进了那皇甫氏辛夷柳的卧房内,因为辛夷柳是女眷,又在卧床,因而安和和赵德志的两个徒弟都未能跟进去看个究竟。
那皇甫正祥先入内,栀子紧跟在他身后进了内室,而那赵德志只是隔着门口的一道屏风,在此等候,并未能入内。
栀子跟在皇甫正祥身后,边走边从夜来香中取出脉枕,打算替那辛夷柳诊脉,她取脉枕时,只是摊开掌心,掌心中灵力微动,掌中便多出了一个脉枕。
此番情景,正好被那刚睁开眼的辛夷柳看个正着,她面带疑惑,使劲眨眨眼,生怕是自己方才睡迷糊了看错,可她直觉这位替自己看诊的小姑娘不一般。
她努力直起身子,被那皇甫正祥扶起来靠坐在床头,轻咳了几声,只是盯着栀子看,却也并没有多言。
来此地替她看诊的大夫,这大半年来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她早就习惯了满怀希冀,最后又归于失望的这种心境。
不多时,栀子替她诊完了脉,又温和地对辛夷柳道:“您张开嘴,我看看。”
那辛夷柳依言而行,栀子端视了片刻,发现这辛夷柳的舌苔泛红,脉象也细数,心中有了大概的计较,便有细心地询问:“您可是近半年来都失眠多梦,惊悸不安?”
辛夷柳一听栀子此言,眼神中露出惊奇和希冀之色,那眼中仿若点燃了两簇小火苗,有了些许的神采。
她看了看栀子身后站着的皇甫正祥,在她夫君的眼中此时也是见到了同样的神色,便连连点头,“正是,姑娘……哦……这位大夫……如何得知?”
栀子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转头对皇甫正祥语气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此症不难治,我能保证治好你家娘子。”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语气淡然沉静,让人听来莫来由就多出了几分信任。
可那皇甫正祥初一听闻她此言,眼中是有希冀和惊异的,但他毕竟经商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这年月沽名钓誉想来骗他家财的人太多太多。
而且眼前的这位姑娘年纪太轻,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方才见她替自家娘子诊治的法子也和其他他曾经请到府上的庸医差不多,她是哪里来的自信能治好他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