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不接话了,心里懊悔。
不过现在不能被情绪左右,她想起自己前来的主要目的:
“喻公子,你觉得我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阿芷,胡同口风大寒气重,不若你随我进屋再详谈?寒舍虽破败,但我备了你爱喝的甜茶,还有北街口那家你爱吃的绿豆雪酥。”
“不必了,我们长话短说,我没有多少时间,要早些回府。”她倒是不担心喻元白对自己做什么,喻元白前世再怎么不是人,在恪守礼节上从未出错过,即使他们从前青梅竹马那般浓情蜜意,他也不曾越界一步,这方面,他确实是柳下惠。
喻元白略一皱眉,不赞同道:“阿芷,可是因谢世子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了?”
“没有,而且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苏芷有意要和他拉开距离。
喻元白脸色惨白,苦笑着开口:“阿芷,你要在这里那便在这里吧,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勉强你,只愿事事都听你的。”
“你方才问恩师是个怎样的人?”
“嗯。”苏芷平静地听着他说的那些话,心中冷嘲,若不是她经历过前世他的变脸,她也许就真的信了,不会勉强?事事都听她的?少年少女时期也许是的吧,成亲后就换了一个人。
总之,她现在是信不了一点喻元白扮可怜的话。
“恩师他是个有才之士,心怀天下,为读书人的榜样,他对我的青睐和帮助,没齿难忘,我作为学生必然会报答恩师一世。”
苏芷越听眉皱得越紧,他在撒谎,梦中牢房里,他分明怒骂爹爹是个平庸之士,她虽不了解父亲的学问,但喻元白学富五车,他怎会对一个人的学问上的评价前后大相径庭?
后面那些话也是在打官腔,滴水不漏。
“只可惜,”喻元白忧伤地长叹一声,“恩师他并不瞧得上我,即使你我青梅竹马,他也从没打算把你嫁与我。”
“喻元白你闭嘴!”苏芷怒斥,“我已成亲,还望喻公子慎言!”
“是我失言,抱歉,阿芷。”喻元白唇边苦涩。
苏芷平复怒气,看向别处。
终于说出实话了,果然是从这个时候就对父亲怀恨在心,只是因为父亲没有把自己嫁给他,便狠毒至此。
苏芷有点不理解他的脑回路,就算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前世后来她也二嫁给他了啊,他既得偿所愿,父亲也没再拦着,他到底为什么非要至苏家于死地?
不过既然知道他仇恨的种子这个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他又是那么记仇的一个人,苏芷觉得自己感化他几乎是不太可能了。
他们必然会走到兵刃相见的那一天。
只不过,要害苏家的主谋,不止他一个,现在一定不是对他动手的最好时机,若是喻元白早早没了,勾连的线索也断了。
苏芷突然想起前世她在枝头剪花苞那日,莺娘冲进来和她说的那句话:
“就是你的枕边人喻元白和那个狗皇帝联手做的!”
莺娘的话,真假性先不论,当今天子,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的记忆里,无论前世今生,苏家,谢家都是颇得圣眷的,尤其谢家。
“喻公子,我来此是想问你,莺娘在哪儿?我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