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大人。”众人纷纷起身,向来人行了一礼。
“嗯。”太傅点头,锋锐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见到端端正正站在位置上的梁知意,眼神多停留了一会儿。
当朝太傅名李洪生,年轻时乃是梁帝的老师,后来梁帝即位诞下小太子,他便接着教导太子梁恕。
太子成年入主东宫后,梁帝又将温华公主托给太傅教导,但奈何温华公主性子顽劣极厌恶读书,常常将年迈的老太傅气得头疼,于是后来太傅便也在尚书房为其余皇子和王世子们讲讲课,也为了顺顺气。
今日看着倒还像些样子,太傅见梁知意翻开课本。
“今日老臣继续为各位殿下讲解《左传》。”太傅布满皱纹的手指握着书卷,声音抑扬顿挫,沙哑却铿锵有力。
“春秋记载:五年春,公矢鱼于棠。夏四月……”
梁知意聚精会神盯着自己的课本,努力分辨一个个竖着的繁体字。
“五年春,公将如棠观鱼者。臧僖伯谏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
鱼……小鱼,不知道小鱼这时候睡着还是醒着。
梁知意几乎从未这么早起过,上课内容又晦涩难懂,她听着听着,眼睛软得一闭一闭的,她使劲眨了眨眼,努力睁大继续看课本。
“故春蒐夏苗,秋獮冬狩……”
梁知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突然猛地一个垂头,狠狠磕上了桌面!
她脑门撞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震得整间屋子都静了一瞬,太傅都停下了讲课,朝她看过来。
梁知意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抬起头来,被这毫无防备的一下子给撞清醒了,眼圈都疼红了。
所有人都扭头,视线朝她投射过来,连坐在角落里一脸沉郁的三皇子梁忌都往这边赏了个眼神。
“我没事。”梁知意故作坚强道。
众人顿了两秒,又纷纷将头转回去。倒是无人敢笑。
太傅的讲课声再次响起,梁知意歪着身子坐着,一手掌着书,一手捂着自己额头轻轻碰了碰,好像长了个小包。
坐在梁知意右侧的是一位锦衣少年,生得浓眉大眼,趁太傅转过身时,朝梁知意飞快扔过来一个小纸团。
“?”梁知意顶着脑门儿上的一个包,两手展开那张纸团。
只见上头的字东倒西歪,潦草得如同狗爬。原本梁知意看繁体字便有些困难,这下硬是辨认了好半天,才看出上面写着的是:公主,我的侍从身上随身带着药油,可需要?
梁知意看了看扔纸团的这人,在自己记忆中搜索不出来此人身份,恐相处中露了馅,于是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沁儿与流光一定也为她随身准备了。
太傅一堂课从卯时讲到了辰时,从天色漆黑讲到天光破晓,下课后,是众人用早膳的时间。
沁儿与流光与其他宫的下人们站在一起,早端着食盒站在堂外等待多时,到了放课时间见太傅迟迟未出来,在门口悄悄一看,才发现是自家公主又被留了堂。
“太傅站在公主桌前考察文章呢,公主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