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lso;恩&rso;了一声。
中年妇人见她应得轻快,神情也不似前两天那般恍惚,心中大喜,又说道:&ldo;阿容你明白了?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做噩梦了。&rdo;
陈容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ldo;阿容,行装已备,何时起程?&rdo;
听着这男子熟悉的声音,陈容突然问道:&ldo;今天是什么日子?&rdo;
那中年男子怔了怔,回答道:&ldo;辛丑日。&rdo;
辛丑日?陈容腾地站了起来,辛丑日!是了,三天后的半夜,她迎来了平生第一次劫难。
在中年妇人的诧异中,她又慢慢坐下,&ldo;你是吴叔?&rdo;
门外那中年男子更诧异了,他大声应道:&ldo;是啊,我是吴叔。阿容,你怎么了?&rdo;说着说着,他径直推开房门,一张瘦削中略显苍白,下颌稀稀疏疏地留着几根鼠须的脸出现在陈容面前。
在陈容梳洗的当口,他一个男子这么大咧咧地推门而入,实在是失礼。
陈容向中年男子抬头看去。再世为人,她方能从这张看起来斯文和善的脸上,看到那隐藏的狠毒!
眼前这个人,本是她父亲周游时救回来的一个士人。一直以来,他被父亲当作朋友,恭而敬之地养在府中,还要求她与府中仆役都以&lso;叔&rso;字相称!
可就是这个人,竟勾结盗贼,在她准备南迁的前一天晚上破门而入,把她的家财抢劫一空后逃之夭夭。
若不是父亲在书房中还秘密备有一些黄金,上一世的她根本到不了南方,早沦为乞丐了!
陈容盯着吴叔,慢腾腾地说道:&ldo;下午起程!&rdo;
&ldo;什么?下午起程?阿容,为什么不多等几日?&rdo;
陈容暗中冷笑一声,她沉着脸,喝道:&ldo;我说了,下午便起程。&rdo;
她毕竟年纪还小,平素没有积威,那中年男子看向陈容的身后,叫道:&ldo;平妪,你跟阿容说说罢,南迁是何等大事,怎能说走就走?&rdo;说到这里,他想起一事,声音一提,大声说道:&ldo;何况,阿容你连做了几夜噩梦了,既然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多休息两日?&rdo;
圆脸慈祥的妇人连忙上前,对着陈容说道:&ldo;女郎,吴叔此言有理……&rdo;她刚一开口,陈容便打断了的话,喝道:&ldo;我说了,下午起程!&rdo;
吴叔正在反驳,对上她黑不见底的双眼时,不知为什么,竟激淋淋地打了一个寒颤,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哑在了咽中。
陈容收回目光,命令道:&ldo;带上房门。&rdo;
吴叔一愣,方才醒悟她说的是自己,他愕愕地关上房门,心中一阵不安:阿容这是怎么了?变化这么大?
吴叔一走,陈容便来到了书房。书房中,摆满了厚厚的竹简和帛书。以前,家财被吴叔勾结盗贼抢劫一空后,走投无路的她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若出现意外,可至书房一观。她在书房中一阵疯狂地哭叫打闹后,无意中发现这些竹简帛书中藏有大量的金叶子。便是这些金叶子,使她绝处逢生。
外面,&ldo;叮叮砰砰&rdo;的声音不绝于耳,那是仆役奴婢们在忙着收拾。现在各处院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马上便要转到书房了。
那些人语声,喧嚣声,粗野匹夫们地叫嚷声,可真是动听啊。以前的她,怎么没有发现呢?
陈容慢腾腾地在塌几上跪坐下,信手打开一卷帛书,耳中却在专注地倾听着那充满生机的种种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大叫声从门外传来,&ldo;阿容可在书房?孙老来了。&rdo;
是吴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