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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早晨,邱枫晚便叩响了她的房门,邀她一同出去。
她很少和邱枫晚单独相处,这样的安排反而让她生疑——莫不是游云归发现了什么,想要试探她一二。
“你不用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同为女人,我不会为难你。”邱枫晚在挑选布料,旁边的祝岚衣小心谨慎,颇像一个受了气的小丫鬟,让她不禁觉得可笑又可悲,“我既为你打了掩护,便不会出卖你,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二人回忆起昨日站在门口的祝岚衣,一个不小心惊动了房内谨慎的游云归,若不是邱枫晚正巧赶来,祝岚衣指不定会被如何责罚。
“师姑与师父兄妹情深,云绘宗上下自然心知肚明。”
祝岚衣小心回应着,一抬头,正见邱枫晚拿了块布料在她身上比划。
“这块料子很适合你,青色反倒显得你憔悴,”邱枫晚转过身,让人选定了这块料子,打算再挑挑图样,“我们之间有不得不捆绑在一起的羁绊,但这不是你该探听的事情。”
祝岚衣听罢本还愣在原地,就看见邱枫晚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向她招了招手,喊她过来量尺寸。
“你想活得久,就得把你尾巴夹紧些。”邱枫晚站在她身后,亲自为她量裁,冰冷的声音让她的后脖颈感到一丝凉意,“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总该掂量清楚。”
“麻烦你可要把我们姑娘的衣服剪裁得漂亮些,”邱枫晚突然回头对着店家笑得温柔,又转而向祝岚衣交代,“我还要去药铺抓点药材,你选选喜欢的款式和老板娘商定好,等下再过来接你一同去买些精致的点心,就该回宗门了。”
祝岚衣乖巧地点点头,目视着邱枫晚离开,等消失了好一会,老板娘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
“姑娘,莫不是被发现了?”
祝岚衣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只是问:“程姨,师兄有消息了吗?”
程姨东张西望了一番,遣了其他店员去打发店内剩余的客户,便压低了声音对祝岚衣道:“律玦兄弟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祝岚衣随老板娘来到后院隐蔽的房间,循茶香望去,一少年身着一袭玄衣端坐在桌前,一双眼光射寒星,棱角分明的脸庞如同雕刻般冷峻又神秘。
此人,不正是她的律玦师兄。
鬼崖内,少煊还在与炽觞讨论着云绘宗的诡计以及封阳镖局的困境。
少煊拆了湛瑛的信,得知封阳镖局此时的危难:云绘宗打着伸张正义的旗号反对封阳镖局,对他们的镖局生意大为影响——许多人不敢再与封阳镖局有各样的往来,即便是有人敢让封阳镖局出面走镖,也定会有人从中作梗,半路杀出破坏他们的行进路径。
而平日里与封阳镖局作对的奸诈小人、山贼小盗都蠢蠢欲动,想要借此混乱分一碗羹,若是有人趁火打劫,他们都分不清是谁人作祟。
“这下封阳镖局摊上麻烦了,”炽觞少见严肃的神情,陷入沉思,“我想,不管是战神还是鬼君,不过都是块引玉砖,云绘宗的目的不在我们,而是想搞垮封阳镖局,压过他们一头,偏偏那湛珩初出茅庐,新掌门人上任没多久,就来了这么个下马威,不知他现在有何对策。”
“起因就是我打伤的那两个人……”
少煊不禁开始自责,她没想到自己的鲁莽却让云绘宗抓住了封阳镖局的把柄。
“可你救下了律玦那小子啊,如果没有你,他现在指不定受着什么屈辱呢。”
炽觞边说着,边不由想象着初见律玦时那娇小虚弱的模样,在花楼那样的地方究竟会有怎样的遭遇,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又想着他现在跟着少煊一身武力,身体也壮硕了许多,又是一阵寒颤。
“总之,别的不说,那小子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可当务之急是封阳镖局如何脱身,跟律玦有什么关系。”
少煊撇撇嘴,心情更差了。
“信里说他们排查过镖局内部所有人,便已知晓这几枚葬花镖是出自我之手,湛瑛考虑我或许是遇到什么危急时刻必须出手,连句多苛责的话都没有,还担心我的事情是否已经解决……湛珩也说情有可原,下不为例,让我不必忧虑,只希望我保护好自己,不要莽撞出面。”
“他们兄妹二人对你向来宽容,大难当头,写封鸡毛信居然不是来求你帮忙或是责怪你几分,倒是先替你思虑起来。”
炽觞点了点头,表示在意料之中,突然又话锋一转。
“湛瑛那丫头不会还惦记着让你做她的嫂嫂吧?听说她跟湛珩前几年娶进门的正牌嫂子可是完全处不来。”
少煊一记眼刀瞥向炽觞,她知道他是想活跃下气氛,让自己别那么沉重,可现在又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她实在没心思跟他打趣。
“言归正传,”炽觞假咳了几声,继续道,“无缘无故他们不会专门杀了那两个人以此做文章,依我猜测,他们俩的身份和云绘宗,或是和云绘宗那位关系匪浅的大弟子家里有关。”
“关系匪浅的弟子?”
少煊倒是没想到他的消息如此灵通,什么隐秘之事都能让他给挖出来。
“游云归和他那位弟子的事情可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我不知道亲密到什么程度,但据可靠消息,他对这位弟子尤其偏爱,毫无底线地宠溺……我听说那小子家大业大,这种生意私底下难免涉及点灰色地带——我觉得,那两个死了的牙行就是他们手底下的喽啰。”
炽觞托着腮,又思虑了片刻道:“至于为什么动手杀人,我猜是你当天的行径让他们有所警惕,还以为是仇敌的做派,你越界夺人,触了他们的规矩,所以他们想办法反击也无可厚非。”
“他们在买卖幼童啊!这算什么规矩!”少煊不由瞪大了眼睛,她向来见过大灾大难,在战场上厮杀赌命,但像这样小市井里的黑暗勾当,却不甚了解,“游云归居然放任不管?我以为他只是骗人骗财,难道已经无法无天到如此地步了吗?”
“当时你由着他乱来,以为他兴不起什么风浪,让凡人有个希望的幻想也好,便不肯对苍生多作解释,你倒是潇洒自由了,他可不会放过机会丰满自己的羽翼,现在你想出面扳倒他,都未必有这个能耐,”炽觞摇了摇头,“你还是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