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袭来,如同我寒到骨子里的心尖。
“枕白,我回不去了。”
我到底是根骨不凡,落入轮回也只是散了一身的修为妖力。所幸是散了这身妖力,才没引得枕白起疑我的身份。
我与他仙妖有别,不是同族,对彼此皆是束手无策。是以枕白只得转道又回了府中,替我去问了离重。
风起又风落。
不多时,两人一道穿墙遁出,离重仍是那般轻淡笑脸,“你怎回事,刚一醒就发酒疯去了?”
我见他如此,心中无故松了口气,闷闷应了声。
离重探了回我的脉,眉头微蹙,“你暂时还是别回妖族了,我想想办法,待你恢复再回去罢。”
说着又看向枕白,“劳烦上神了,还得再伺候伺候她这疯婆子。”
“妖尊客气了。”
离重颔首,身影渐淡,转眼消失无踪。
回府途中,兴许是这身凡胎使然,我步子越发变慢,仍是觉着十分乏,垂眼间,无故瞧了瞧自个的掌心。
我这一生至此,竟是什么都没剩下。
枕白跟看穿我心思似的,一只手横在我眼前,“青青姑娘可是走不动了?”
“的确需要上神帮扶帮扶。”我笑着,轻握住那只手。
归府后,日子过的荒淫无度,我成日如梦似幻的活着,堂堂的九重天上神亦将我伺候的妥帖,无微不至,我一度恍惚觉着就这般做个凡人也没什么不好。
直至我听闻玉尧说起皇宫里的事。
我端坐在亭中悠闲饮茶,四方含苞待放的粉红梅花随风飘落,跟一副画似的。她忽然说:“听闻外邦已进宫面见皇上了。”
我素来对好日子不长久的道理深以为然,闻之也只是稍怔,然付之一笑道:“你何处听来的消息?”
玉尧替我剥着瓜果,一双眼亮晶晶的,笑道:“夫人您这几日未出府自是未见着,昨日一行车队浩浩荡荡进的皇城,城中都传开了。”
“你也见着了?”
“是啊,我刚巧出府给您买糖葫芦的时候见着了,听说是要商议与郡主和亲之事呢。”
想来这几日枕白离府的时辰一日比一日长,也是因此事焦头吧。
一切的一切,许是快要落定了。
我饮茶抬眼间,只见玉尧登时起身行礼,“大人。”
闻声我扭头,枕白凉飕飕的站在我身后,弯身凑近我,“用过晚膳要不要一道出去走走?”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面,丝丝涩味绵延于唇边,自觉得应是有些难看,“好啊。”
又是一年元灯节。
没多久用过晚膳,我们便一道出了府。我今日的胃口属实太差,吃了两口就停了手,是以忙在路边买了两串糖葫芦,递一颗到他嘴边,“尝尝?”
枕白瞧我一会,又瞄着路上频频侧首看热闹的凡人,终是有失仪态的整颗吃下,腮帮子鼓得老大,可笑又可人,我不禁失笑,却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垂着眼皮囫囵吃着。
他吃完,说:“走吧。”
我嘴里正含着一颗,没腾出功夫接话,他便不由分说的将我拽走,拉着我空出手的那只手,一路向前走,我云里雾里跟上他步子,走走看看,又马不停蹄。
走过了旖旎香气的花满阁,走过了两排的商贩,兜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