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怪我?”慕容黎突然觉得饮的茶也不香了。
在他眼皮底下没有王法,实在影射他这位国主不称职。
茶庄主人当然不是这层意思,但心情算不上好:“你若事事亲为,劳累过度我岂非罪不容诛。”
“既然此等恶徒让你不痛快,我帮你杀了,可行?”慕容黎把桌上的冷茶倒了,重新斟了温茶,递向那人。
那人拈起慕容黎递来的那杯茶:“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山匪,若只是为了我这个山野闲人动用朝廷的兵剿杀,未免被人诟病,小题大做。”
“你在意吗?”
“我是不想你为难。”
慕容黎淡淡饮茶:“他们是江湖中的暗杀组织。”
那人似乎吃了一惊:“江湖人?”
慕容黎点头。
那人一把搁了茶盏:“那更万万不可,谁不知道江湖中都是些亡命之徒,斩草若不能除根,往往会招来无休止的报复。”
他深深的看着慕容黎,“就算你是王上,千般杀招,也会防不胜防。”
慕容黎仍然从容淡淡的:“也许,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在江湖上混,更要懂得,该听谁的话。”
那人目光凝视着慕容黎,慕容黎眸子中旋转着世事忧伤。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慕容黎的意思,
他东君走的时候一定给他留下了一股可控江湖的势力。
庙堂还是江湖,天下还是天宗,都该听慕容黎的。
最后那人只在饮下茶的时候道了一声:“量力而行。”
*
马步缓慢,是庚辰驾的车,从茶庄出来大概行了十里。
庚辰知道无人跟踪,道:“王上,今日出现的那些人武功上乘,若由属下下面的人动手,恐不敌。”
不敌,便说明需出动三倍或五倍的人才能剿杀。
为那人死去的一个伙计,要折损一大批他熬夜训练出来的暗卫,实在得不偿失。
他希望王上能斟酌再三,不要逞一时意气,如今郡主回来,茶庄是不能多跑了。
慕容黎坐在马车里,缓缓道:“近两日阿巽都未回宫,你可知他在做什么?”
庚辰惭愧:“属下追踪不了郡主。”
玉衡郡主想跑去哪里,能跟踪他的人,大概还没有出生。
慕容黎道:“今日那个组织的人,不出几日,定会身首异处。”
庚辰一怔,随即猛然一惊:“王上的意思,是郡主在杀人?他们今日出走匆忙,也与郡主有关?”
郡主真能搞事!完全不需要出动暗卫。
慕容黎清冷一笑:“我们不必动手,人也会死,但若突然死了,露出端倪,总会被人查了去。”
庚辰恍然大悟:“若被人查到是郡主所为,于郡主大不利,王上也会为难。”
但若是慕容黎放出杀人的命令,自然就没人敢查了。